钟杳挑挑唇角,没应声。
有些人爱屋及乌,显然一点儿都没发现他托林松跨国协作,把小少爷自己书房里的地毯给偷运出来了。
林竹怕的不是那个屋子,是在那里面被困住的那些自我怀疑的、孤立无援的时光。
那间屋子已经成了他心里的囚牢,哪怕他已经不用住在那里,不用再面对那些事,也依然没法彻底把镣铐卸下来。
林松曾经跟他提过,当初林竹曾经因为心理问题接受诱导治疗,每次画出来的都是那间卧室。
林松试过更改里面的布置,试过给弟弟换屋子住,甚至试过在外面再给林竹买个房子,可惜反而适得其反……因为在十几岁的小林竹心里,最畏惧的和最渴望的东西,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是同一件事。
不能改又不能不改,走投无路的林家大哥只能另辟蹊径,给弟弟卧室里没完没了地狂塞抱枕。
这一塞就塞了十来年……这就是后话了。
钟杳上次有意引着他开视频,把小林竹孤身一人长大的环境强行和自己扯上了关系,林竹的接受度已经提高了不少。
钟杳去替他拿了客厅的备用拖鞋,半蹲下去放在沙发边,扯了条毯子把人裹了个结实,抬手满意地揉乱了林竹的头发。
一点点来。
只要一点点来,早晚是能彻底把林竹从那个囚笼里领出来的。
钟杳心里有数,给林竹倒了杯温水,轻咳一声:“对了——还有件事。”
林竹兴奋劲儿还没过去,捧着水杯高高兴兴抬头。
钟杳稍稍侧身,指了指墙角的拍摄团队:“咱们那档综艺,约好了从今天早上开始录制,昨晚没来得及跟你说……”
林竹:“……”
林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