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在梦里微微瑟缩了一下,钟杳慢慢抚着他的脊背,低头细细吻着他的眼睛。

读心……不是没有副作用的。

不光是会被迫面对过于直白和真实的人心,还有更多的,更直接的对身体的负荷——睡不好觉,容易疲惫,一旦能力使用得过度,立刻随之而来的眩晕和头痛,都真实地落在林竹身上。

想起那一次怎么叫都叫不醒的人,钟杳掌心隐约渗出些冷汗,后怕地绷紧嘴角。

对林竹来说,这些不过都是太正常的事了。他从小就和这样的天赋相伴,习惯了赤裸裸的人性,习惯了毫无温情可言的世界,也习惯了这些“不要紧”的“小毛病”。

林竹从没想过让任何人因为这种事心疼他。

钟杳慢慢呼了口气,把人往怀里护进去,拢着林竹的手慢慢舒展松开,把那柄钥匙放回外衣口袋,小心查看着白皙细瘦的手掌上硬生生硌出的血痕。

林竹睡着也觉出疼了,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蹙着眉不舒服地动了动。

“不疼了,不疼了……”

钟杳轻轻替他吹着气,一边胡噜着经纪人的头发柔声安抚,直到林竹重新释开眉宇,才把那只手慢慢拢在掌心。

钟杳抬手,打算替林竹解开领口透透气,目光忽然微微一顿。

林竹衬衫左胸前的口袋里,整整齐齐叠着条他不知道丢哪儿去了的领带,好好的藏在外套里头。

钟杳眼底微烫,心里酸软着一疼,轻吸口气,嘱咐司机:“不去酒店了,回家。”

林竹睡得并不安稳,模模糊糊听见他说“回家”,心头一紧,挣扎着本能清醒过来。

他都没察觉自己睡着了,醒来还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地,对着钟杳手里的领带懵了三秒,从头到脚腾地红了,磕磕巴巴:“哥,我——我就是——”

“就是什么?”

看着林竹的反应,钟杳心里依然发疼,面上却已经带了笑意,刮了下他的鼻尖:“就是发现我把领带落家了,帮我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