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猜也是,谢晋连一个人面对母亲的勇气都没有,指望她同意退婚后一起帮着劝杜氏呢!
“银票我收了,明日伯母来找我,知道我有银票傍身,她才会放心。”陈娇非常配合地道。如果她不收这笔银票,杜氏肯定要劝说很久,陈娇不想再与这娘俩纠缠。至于银票,回头她会还给虞敬尧,反正她留着也没用,何必叫虞敬尧得意。
谢晋想到母亲,更沉默了。
陈娇偏头看了他一眼,在谢晋抬头前又转了回来,恨声道:“你走吧,以后我都不想再见你,我,我只希望你负我一人就够了,将来你金榜题名官袍加身,记住当初你对我说过的那些抱负,别变得像给你银票那人一样,眼里只有铜臭。”
那话如鞭子一样准确地甩在他的良心上,谢晋无地自容,狼狈而逃。
陈娇转过来,对着门口发会儿呆,然后数了下银票,十张,一千两。
陈娇只想笑,虞敬尧不愧是扬州首富,挥金如土。
第二日,如陈娇预料的那样,杜氏带着儿子登门负荆请罪来了,要谢晋当着陈娇的面收回昨日之言。
前世杜氏坚持要两个孩子成亲,主要还是因为原身想嫁谢晋,不肯松口,如今陈娇摆出一副愿意成全谢晋与虞澜的态度,又拿出她收下的那一千两银子,杜氏就傻了眼。陈娇、谢晋双管齐下,杜氏哭得伤心极了,虽然不甘,却也做不了什么。
僵持了一上午,娘俩终于走了,只留下一封谢晋亲笔的退婚书。
陈娇莫名地疲惫,而且她觉得,今晚虞敬尧八成要来“幸灾乐祸”了。
陈娇再次翻出那把小剪刀,藏于袖口,事已至此,她早晚都会给虞敬尧他想要的,但虞敬尧现在就想强来,也是不可能。
夕阳西下,虞敬尧踩着饭点来了,算好了要与小美人共进晚饭。
过来后,虞敬尧也没有强闯陈娇的闺房,晚饭摆好了,他才吩咐丫鬟去请陈娇出来。在虞敬尧看来,陈娇被谢晋悔婚后,应该已经对谢晋死了心,他虞敬尧是小美人唯一的选择,陈娇一定不会再那么倔了。
当走廊里传来陈娇的脚步声,虞敬尧唇角上扬,目不斜视地为自己斟了满满一盅酒。
余光里出现一抹红色,虞敬尧才诧异地看向陈娇。
一直病怏怏模样的陈娇,刚刚特意打扮了一番,头上戴着原身最值钱的一根红玉簪子,据说是陈夫人留给她的遗物,身上穿的是陈娇新做的大红夏裙。红妆本就衬人,陈娇还精心涂抹了唇脂,一双朱唇似火,艳丽逼人。
就像草丛里的一朵小白花,摇身一变开成了艳冠群芳的洛阳红。
虞敬尧一动不动地看着渐渐走近的美人,眸底的惊艳迅速变成了火,喉头悄悄滚动。
“想通了?”当陈娇坐在他对面,虞敬尧哑声问。
陈娇点点头,却在虞敬尧眼睛一亮准备扑过来之前,陈娇及时抬手制止了他:“只是,我想与虞爷谈个条件,虞爷是男儿大丈夫,一直仗势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您心里肯定也不舒服吧?不如咱们定个赌约,公平交换。”
虞敬尧欺负她欺负得很享受,一点都没有不舒服。
不过,他倒想听听,小狐狸又想怎么拒绝他。
“你说。”虞敬尧重新坐正,黑眸好整以暇地看着陈娇。
陈娇不缓不急地道:“我早就对虞爷说过,我此生只想嫁一对我死心塌地之人,他既然喜欢我,必定会娶我为妻,只娶我一人。虞爷还有两年便要迎娶知府家的千金,那我就想与虞爷定个两年的赌约。”
虞敬尧微微眯了眯眼睛,端起酒盅抿了口。
陈娇继续道:“这两年,我会乖乖住在这院子里,虞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我不是你的妾室也不是你的外室,你也无权干涉我的自由。两年后,虞爷能让我心甘情愿继续做你的女人,算虞爷赢,反之,我能让虞爷答应三媒六聘娶我过门,算我赢。”
虞敬尧挑眉,提出一个关键问题:“我来时,你会让我碰?”
陈娇抿唇,默认。
虞敬尧笑了,觉得这赌约很有意思,两年内他得到了人,两年后,他有信心她会继续跟着她。
陈娇还没说完,补充道:“赌约有胜有负,也有平局,如果我没能让虞爷对我死心塌地,但虞爷也没能让我心甘情愿,便是平局,届时还请虞爷体量我想嫁人的心愿,放我离开,反正那时虞爷对我应该已经腻味了,再找别的美人也不难。”
虞敬尧笑容收敛,面无表情地问:“若我不答应?”
陈娇取出剪刀,冷声道:“虞爷应了赌约,您至少可以得到我两年,虞爷不肯应,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虞爷得到的,只有一具尸体。”
虞敬尧懒懒靠着椅背,食指拨动桌面的酒盅,黑眸喜怒不明地盯着陈娇。
陈娇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
虞敬尧食指一定,忽的笑了,无奈地道:“好,我跟你赌。”
陈娇立即取出提前写好的赌约,白纸黑字,叫虞敬尧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