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抬起头看我,目光中充满愤怒:“你跟左宁谈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说那都是过去式,没必要拿出来说啊。
他哼了一声:“差点没把我害死。”
我听出这话里有话,就问他:“什么意思啊?”
他说:“没什么意思。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以后我不纠缠你,你也别给我找麻烦,行不行啊哥,算我求你了。”
我平生最恨别人说话这种腔调,就说:“行,那我不问你,我直接去问左宁。”
“哎哎。”他忿忿地拉住我,“你要问了我就没好日子过了,那可不是好惹的主。”
我点了根烟,眯着眼睛看他:“早该这样吗,展开说。”
“你也知道,我们学校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富二代,名义上弄个艺术学学,实际上就是混日子,他们有自己的圈子,基本不跟圈子外面的人来往,大多数张扬跋扈,做事只看心情,左宁在这帮人里面算是中心,但又跟其他人不一样,他稍微低调一点,不怎么爱出风头,有点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手段很毒的……”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这是电视剧看多了吧,用词还一套一套的。
左宁低调可能是真的,但你要说他喜怒不形于色,我简直要当街拜倒。
他说:“你先别笑,我给你讲个事情。他本科的时候和我们播音系一个叫何宇的人走得很近,几乎就是半公开的关系,后来这人劈腿了,跟一个小师妹好上了,结果没过几天,就听说这姓何的半夜从寝室阳台摔下去,摔断了腿,在家养了半年之后还是没法完全康复,留下后遗症,最后退学了。”
我说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他说:“问题的关键在于何宇从来没住过寝室,一直住左宁给他租的小高层,而且听说那一晚他其实是被人扔下楼的。”
我突然有点不寒而栗,然而还是不能相信,我说:“你的意思是左宁做的?谣言吧。”
他问我讨了根烟点上,说:“一个月以后小师妹突然精神开始失常,闹得全院鸡犬不宁,最后被强制住院治疗了。要说这事跟左宁没关系,谁信?”
我心说我得信啊,要这小子真有这么阴毒,我应该已经死了几百回了,且回回都得是凌迟车裂级别的。我竖起大衣领子,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背,说你少抽烟,还要靠这嗓子吃饭呢。说完便往酒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