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中和那两只狐狸被熟人截住,正顶著大太阳在跟人聊天,韦立诚趁机与舒心到凉棚歇凉。
“怎麽样?有看中的吗?要不要我去投标?”
“不用。”舒心摇头,掏出纸巾,不在乎旁人的眼光,自顾自帮韦立诚擦汗,“半赌的石头就像揭了头纱的美女,人人觊觎,没必要花大力气去争。”
和国内的赌石不一样,缅甸政府为了利益最大化,MCC上的毛料大都是半赌料,全切开边,打磨得光可鉴人,任君观赏。标底无一不是以欧元的万元单位为起步价。
韦立诚弯著食指在舒心鼻子上一刮,刮落一串汗珠,“先擦你自己吧,像是水里捞上来一样。”
“我习惯了,这里和云南差不多。”舒心也不介意纸巾给韦立诚擦过汗,反手就在自己鼻尖、下巴、两鬓处印了印,将汗水吸干,然後将纸巾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帮金福珠宝赌两块也不行?”
舒心闻言,笑得嘴弯弯的,好不淘气,“是不是他们让你来问的?还知道搞夫人外交,这招够聪明。”
“嗯,的确是夫人外交,所以你没见程狐狸黏了你一路吗?”韦立诚点头同意舒心的观点。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说的夫人外交指的是你。”舒心气结。
“我?不对吧!昨晚明明……”
剩下的话被捂在嘴巴里,说不出来。
“不要光天化日之下说。”本就被晒得红红的脸颊这下顿时像刷过胭脂一般。
这里虽然是缅甸,但身边走来走去的百分之九十是华人,他们说的话旁人是完全能听懂的。
“说什麽?”程中和摇著纸扇,慢悠悠走过来。
“说帮你们赌两块不是不行,但只能是两块,你们拿不拿得下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舒心坦然说。
程中和不由仰头感叹,“韦小子你到底是从哪里挖来这麽个玲珑心窍的人!”
他自认自己的招数很高明了,谁知早被舒心看穿了。
“是那两块,什麽种的?快带我去看看。”程中和也不是矫情的人,更是擅於把握机会的人,既然舒心开了口,那当然要趁热打铁。
随著翡翠的过度热炒,自去年年中起,高端翡翠的价格已经开始回落,不少炒家手上从各大赌石会场赌回来的天价毛料,已经找不到下家了。所以这两三届的MCC的交易额都比较平稳,但相对的,毛料的数量和质量也不如前几届。
但是翡翠是不可再生资源,涨价是必然的事,所以程中和的如意算盘是,趁著现在翡翠价格回落,又有高手指点,要是能捡个漏,以低价买进好的毛料,以他们金福珠宝的财力,囤个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还是耗得起的,到时再做成成品出售,还不赚翻了?
舒心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这里几十万块石头,我才看了半天不到,你当我神仙啊,这麽快能有结果?喏,刚才我们看的冰糯手镯料,我觉得很不错,里面全是好料,裂也少,要不你就去投那块吧!”
程中和摸摸鼻子,不敢接话。
开玩笑,那冰糯手镯料当然好,水头足颜色正,被切成了两块,加起来将近三百公斤。但标底也很好啊,100万欧元,要是十倍能拿下,也要1000万欧元,将近1亿人民币。呸呸,花一亿买毛料,还叫捡漏吗?
何况十倍也不见得能拿下!
看程中和吃瘪,韦立诚捂著嘴巴偷笑。
还是郑一鸣心疼爱人,出来打圆场,“那小舒你接著看,看好了告诉我一声。”
舒心点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韦立诚追出去,将刚买来的草帽给他戴上,让他半仰著头,细心地给他系好帽带,然後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後边。
“你还去不去?”郑一鸣问程中和。
“不去了,我这张大众脸目标太大了,我想我要是对哪块料子表现出有那麽一点兴趣,那块料子的价格马上翻一番。”
众所周知,金福珠宝的程总谨慎是出了名的,他出手的料子很少有失手的。所以这种跟著高手下标的从众者还是很多的。
其实,程中和的谨慎,不过是他信奉情愿贵一点买表象好的,也不赌那些表现不好的原则。说白了,就是最贵的就是最好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