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安抚地在她肩头捏了捏:“没事,放心。”
关欣欣抽噎了一下。
就在这时,贺州房门打开,两个医生提着药箱走了出来。
“医生,他怎么样了?没事吧?”关欣欣连忙问。
李医生叹了口气:“烧的很严重,打了退烧针,我们建议最好是去医院进行治疗,这个季节流感病毒多发,容易引起肺炎。”
关欣欣跺了跺脚:“他是不是不愿意去医院?”
李医生轻叹了口气,点点头。
六年前的那场事故之后,贺州就再也不去医院。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的母亲最后是在医院冰冷的手术台上永远闭上了眼睛,他也是在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中失去了双腿。
另一位吴医生是位女医生,贺家上一位女主人还在世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里的家庭医生。
贺州真正相信的人不算多,她就是其中一个。
她责备地瞥了关欣欣一眼,冷冰冰地对保姆说:“这种天气,他房间的窗户开了一夜,他身体不好,吹了一晚上的风,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她话里话外指桑骂槐的意味太过于明显,关欣欣瑟缩了一下。
贺迟稍微上前半步,把关欣欣往自己身后带了带,说:“贺州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连睡觉关窗这种事情都要别人帮忙。”
李医生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出来做和事佬:“这几天好好观察,不是什么大事。要保证他多喝水,按时吃药,饮食清淡点,下午给他测一次体温,要是还在38度以上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关欣欣连忙点头。
保姆送两位医生出门,关欣欣推门进去,贺州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面色呈现出不自然的潮红,嘴唇干裂,病怏怏地窝在被窝里。
听见响动,他睁开眼,张了张嘴,嗓音暗哑:“阿姨,哥哥。”
关欣欣站在门边,犹犹豫豫地问:“小州,你没事吧?”
贺州勉强扯动嘴角笑了笑,说:“没事,就是有点饿了。”
“我熬了南瓜粥,我去给你拿。”关欣欣转身就要下楼。
贺迟拦住她,说:“妈,我去。”
“哥哥能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吗?”贺州说,“一个人待着有点无聊。”
贺迟站着不动,关欣欣在他腰上推了一把,低声说:“快去!”
他看了看手机,这时候是早上八点四十分。
“哥哥,你坐。”贺州拍了拍床沿。
贺迟没有听他的话,拿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为什么不关窗?”他翘起腿,沉声问。
贺州眨了眨眼,一脸茫然:“我忘记了。”
贺迟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
贺州无辜地表示:“昨天没有午睡,晚上一回房间就上床睡了,才会忘记关窗。”
关欣欣端着一碗粥和一碟小菜上了楼,贺迟托着贺州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抱起来,靠在床头。
贺州非常虚弱,只是这样稍稍动了动,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端着碗手都在打颤。
关欣欣接过碗和勺子,想要喂贺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