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往前了,车祸面积很大。”说话的时候解开安全带,下车。
小七也跟着下了车,俩人走到车头前站稳。温煦本想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结果摸遍了全身也没摸到手机,只好问小七现在几点了。
“十点二十七分。”
温煦揉了揉眼睛,呼出一口气来:“还有三分钟。三分钟后,那个老旧的大广告牌会倒下来砸中一辆货车,货车在躲避的时候撞了轿车,轿车没能避开,后面的几辆车连环相撞……”
温煦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
小七一直看着温煦,看到最后,他在温煦的神情中看到了悲伤和愤怒。那不是随随便便流露出来的虚假情绪,那双眼睛里的悲痛是实打实的,小七被他的眼睛影响,毫无来由的赶到心里憋闷。低下头不去看那双眼睛,却看到了他紧紧握成拳头的手,因为用力让骨节泛白。
他在懊悔吗?或者说在自我谴责?
小七靠在了车上,拢着双臂目视温煦的背影——如果这个人说的都是真的,花鑫到底是哪根筋扭着了,才会找这样一个人做助手?就那个眼高于顶的花鑫会看上一个感情过于丰富的愣头青?
“你从来没跳跃过,是吗?”温煦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小七说:“你不是认识我吗。”
“嗯,你没跳跃过。所以,你不会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
“如果你所谓的‘心情’是见死不能救,那我还真不了解。不过,我见过很多从你这一步走过来的人。花鑫有没有跟你说过,监理会不是神。”
“说过。”温煦苦笑道,“他告诉我,不能直接介入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件,不能改变过去。可是监理会到底是什么呢?既然不能改变,还要监理会干什么?可事实上,我们的确改变了过去,这又算什么呢?太矛盾了。”
小七耸耸肩,不以为意地回答:“这个问题你该去哲学家。”
“哲学家都是嘴炮。”
小七忍不住乐出声来。温煦又补充了一句:“这话是他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