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书院门口,莫名有各色各样明显不是书院学生的人进进出出,宋青梧甚至看见有些穿着粗麻布衣之人提着一担担石头往里走,也不知是作何的,难不成还要再扩建一下?
左右今日起得早,她也闲着无聊,一边啃包子一边把两个妹妹送到丙子班和丁字班。
这一下,两个班都沸腾了。
哪有嫡长女送庶女来上学的?
还给庶女买吃的还会摸摸庶女的头。
班级里其他庶女,嫉妒到咬手指。
把人送走后,宋青梧又到处走走,认了认路,不知怎的就走到另一处去了,只见今日她在门口见到的那些工人,全围聚在此,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本着求知的心态,她稍微凑近一点,正看见旁边站了一师长,便走过去问,“老师,请问这里是要做什么?”
她保证,自己神色温和表情尊敬,可……那老师,竟对着她冷哼一声,然后走了?
难道这又是哪个讨厌原主的人?
可原主记忆里也没有她啊。
“青梧姐姐原来在这,可叫诺好找。”
上官诺温润有礼的声音响起,宋青梧下意识回头,便也笑开了,“上官?你怎知道我在此的。”
“方才听丙字班的学生说你往这边来了。”
她是刚入学院,便听见有人提到宋大小姐,说她竟对家中庶妹如此好,还亲自送庶妹上学,她便上去问了声宋青梧的踪迹,得了几人指路才找过来的。
“原是这样,我见这边在推墙,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她像是丝毫不知事一般,上官诺便同她解释,“隔壁原先是绿水书院,只收男子,现在与我们合并了。”
宋青梧:???
“什么玩意儿?还有男子书院?”
上官诺点点头,“既有女子书院,自然也有男子书院,只是愿意送男子上学的家族并不多,那书院里的学生便也不是很多,才与我们书院合并的。”
“那日后在书院里走,岂不是时常能看见男子?”
上官诺听了这话,表情突有些怪异。
“青梧姐姐可是想见他们?”
宋青梧:……
“当然没有,我想见他们做什么,只是觉得不大方便罢了。”
有男子的地方,多吵闹。
且,男子很难搞,令人头疼。
有了家里那个十分难哄的男子后,宋青梧现在已经不大喜欢男子了。
上官诺闻言点点头,赞同道,“倒是确实不大方便。”
女子偶尔热了,会将外衫脱掉,若是有男子在,怕是不大好。
几日时间眨眼便过,那面墙竟很快拆好了,中间特意请人铺了一条路,连接女子书院与男子书院。
渐渐的,也有男子书院的人在被拆掉的那扇墙面走动,伸长了脖子看向女人们。
有些女人亦时不时往那边看,更有人偶讲一些荤话想博喝彩,叫人听了生厌。
宋青梧皱皱眉,正从一个讲荤话的女人身后路过,听她谈论起绿水书院公认最清俊漂亮的男子,说不知道玩起来是个什么滋味时,她眉心就狠狠皱起。
上官诺也不屑同这般人为伍,白玉折扇随手一敲,发出沉闷的声音,一下子惊住那几个高谈阔论的女人,一回头看见身后两人纷纷露出不悦的神情,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就要问她们怎么了,可是寻自己有事?
宋青梧瞥了她们一眼,淡淡道,“也不是无知农妇,怎说话这般粗俗无礼,竟还是在书院读书的学女。”
上官诺也道,“能入书院读书,诺自以为,该学些礼义廉耻,莫要等以后叫人取笑才好。”
几人这才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吓得瑟瑟发抖,就差跪下来说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了。
可惜宋青梧和上官诺并没有搭理她们,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上武课的地方。
宋青梧边走边扶额,“也不知道今日章玉可还要来烦我。”
章玉自从那天给了她一柄□□后,就日日拉着她练枪。
实在叫人烦不胜烦。
上官诺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漂亮的薄唇却说出叫人心碎的话,“我早晨便看见她兴致勃勃的在那擦她的长。枪了,哦对,顺便连你放在后面的长。枪,她也一并擦了。”
宋青梧沉沉叹了口气,心里知道大抵是难躲了,果然,她虽刻意没带着枪来上武课,章玉却提着枪大步走过来,嗯,提着两把枪。
宋青梧有些自闭,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章玉似看不见她的不乐意,只顾将那长。枪递过去,开口道,“昨日的招式你学会了没,可否与我一战?”
宋青梧:……
到底是什么给章玉的错觉,让她认为自己只要学会一个招式,就能与她一战?
谁能打的过这五大三粗的女□□头比她脸还大。
宋青梧心里吐槽,接过长。枪,却不预备同人打,只是将枪扫到身后,长身玉立,淡然拒绝,“不必,我从不打必输的仗。”
章玉皱眉,“谁说你必输了,你分明很有天分!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上官诺嘴角抽了抽,心想,章玉这大老粗的武学生,没想到竟能把这个词用对。
“我没有妄自菲薄啊,这不是很明显吗,你学武多年,我才学了七天不到,如何能与你打?”
章玉:“你是宋大都督的女儿,自然该有点天分在身上的。”
宋青梧:……
我就是再有点天分也不能七日之内从一个不会武的人练到一个武学世家还能打败你啊。她愈发头疼,“我真的打不过你,也没办法与你一战,你要是把我打伤了,我是必要回去告诉我母亲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母亲能叫章玉收敛了,这章玉不知怎么回事,总担忧在她母亲面前留个坏印象。
这次轮到章玉无语了,她十分嫌弃的看着宋青梧,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么大年纪了遇到事情就找母亲,真的要脸吗。
宋青梧不管这些,她只是不喜欢跟章玉打,章玉下手没个轻重,之前非要她学习章家的枪法,练的她腰酸背痛,主要还是后背没挺直被人拍了一掌,那一掌差点没给她肾结石拍出来,当时不知伤状,直到扶着腰回家后孟言初非要看她怎么了,看完就冷着脸问她后背为什么有个掌印。
那一刻,宋青梧觉得章玉在公报私仇。
到底不好把外面的事带给家里单纯无害的小夫郎知晓,宋青梧便怎么也不肯告诉他,于是孟言初生气了,一晚上不搭理人,宁愿冷着身子也要同她分被窝睡。
她又怕人风寒刚好,再冻出什么毛病来,无法,只得告诉他这是章玉无意间拍的,不碍事,结果小夫郎在被窝里骂了章玉一晚上,并且明令禁止不许她再同章玉玩。
所以别看现在宋青梧跟章玉说话仍然正常,心里也虚着呢,她夫郎说她再跟章玉玩,就不理她了。
宋青梧哪敢惹得人不理她啊。
最后哄起来真的要人命。
“只是比划一下,怎会打伤,你是女子又不是男子,作何有这些娇气毛病!”
章玉怒了,她自认武者磕磕碰碰本就是常事,偏宋青梧事情多,磕一下就要记很久,宋姨这般豪爽的女子,怎会生出宋青梧这等娇气的女儿!
“你若不好生练武,日后要如何参加武举,为国效力!”
宋青梧听她提武举震惊了,试探性问,“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我会参加文举?”
再说了什么都不参加也行啊,谁规定了就非得参加一个?
她就不能从商?
然而在章玉眼里,完全没有这些可能,她一听宋青梧不想考武举,顿时就暴怒了,“你是大都督的女儿,你不考武举,对得起大都督的栽培吗,对得起家国天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