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相貌只能说是清隽的她哥,也不占什么优势。
她这脑子一转,想了个十万八千里,压根没留意到她爹娘又说起婚事的事情,后来是他俩一言不合,没有自己在中间调和吵起来,陈馥兰才反应过来。
但是懒得劝,趁机溜走,跑去门口等她哥。
今儿她哥知道她们去了沈家,肯定会回来问答案的。
陈作河自然是要回来的,就巴不得回家得个天大的喜讯,最好婚期都给定下了。
他是骑着酿酒厂的马回来的,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刚推门进去,喊了门房给自己把马儿牵去后院马棚,一抬头就看到打着灯笼站在影壁下一动不动的陈馥兰。
“妹?怎么,果然说下来了?”他眼底都是止不住的欢喜,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从陈馥兰手里拿过灯笼。
他把灯笼拿了去,陈馥兰就转身往里去,“做你个春秋大梦吧,你以为这成婚大事是跟吃饭喝水那样简单?”
听得这话,陈作河那眼里的笑容不免是淡了几分,“那如何说?总要有些进展吧?”
“我只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有这事儿,你万不能再指望娘了,她虽是刀子嘴豆腐心,可头一次见面,难道就要剥开心给人瞧她是个好心眼么?”陈馥兰真心实意提着建议,“正经找个媒人,也就多花几个钱罢了,反正你现在有正经事情做,又不缺这点媒人钱。”
一番话,自是叫陈作河晓得,怕是今日他娘上沈家那头去,说错了什么话?还是性子一时起来,没准还和人动了手……
想到这里也是忧心不已,又是后悔:“那上哪里找媒人?这莲城衙门里又没冰人。”衙门里若是有冰人,那必然是不用花一个子儿。
毕竟替老百姓们牵线说媒配对,本就是衙门的事。
“城东西南好几个媒婆呢,我都打听好了,尤其是城东那位花大娘,死的能说成活的,哥你也算是有三分俊俏两分本事的,到她嘴里一过,就是个才貌双全的才俊,哪家小娘子还不行动嘛。”这是陈馥兰和家里下人打听来的。
对于这花大娘虽是有些夸大了,但想来也差不得多少。
陈作河却有些担心,“那很贵吧?”
陈馥兰听得这话,不禁皱起眉头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存了好些银子,就在你床底下那尿壶里,你也是够了,不嫌脏。事关你终身,你还舍不得拿几个出来找媒婆,那媳妇找回来是你一个人的,又不是给别人说的,拿你的私房钱就应该的。”
说到这里,陈馥兰就有些生气,“你是属貔貅的吧?咱家好几次没赶上爹及时发俸禄,你存了那么多私房钱都不拿出来急用,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陈作河却是警铃大作,只关心一个问题,“你几时发现的?”然后加快脚步,也不忙着先去花厅用饭,而是朝着他寝房赶去。
似生怕叫陈馥兰给偷了去一般。
陈馥兰见他这举动,气得直跺脚,也不叫哥了,只高声直呼其名:“陈作河,你把灯笼还给我,你个混账东西,全都是尿骚味,谁稀罕?”
一时越想越气。
又说这陈作河去检查过自己的私房钱,一番深思熟虑后,果然觉得妹妹说的是有道理的,事关终身幸福,怎么可能不花点银子呢?
反正媳妇娶回来是自己的。
于是便忍痛拿出了五两银子,翌日到了平崀山,找那些个旁边摆摊的摊贩换成了碎银子,下午早些回城,只骑着马直往那城北找花大娘。
给了一两银子茶水钱,一两的跑路费,,花十几个钱买了些收摊的折扣糕点,又去杂货铺要了免费的油纸,拿了从他妹妹那里拿的彩色头绳给绑得漂漂亮亮的,提着去找花大娘。
礼有些薄了,但是花大娘也不挑剔,尤其听陈作河说他是陈同知家的公子,要求的又是沈大人府上的姑娘。
自然是乐得欢喜,满口笑着答应了,只叫他几日后等消息。
还特意挑了个好天,然后捏着手绢上门来。
不赶巧,明玥刚好将阿九带着去了商行里,倒是聂夫人过来瞧孙子,与云绮做了不少点心,一并带来给孩子们做零食吃。
八角说有个媒婆上门来,老人家嘛,自然是对这等事好奇,便朝八角打听说,“什么人家来说亲?你们家小姐才多大,怎么就敢有胆子上门来?”反正她是不觉得这青丘州哪家少年郎能配得上沈家三个小姑娘。
做了沈家好几年门房兼小厮的八角如今也随着长高了些,而开始接替杨广同原来的班。
如今也是做起了家里的总管。
因此也晓得媒婆进门的事情。
让聂夫人一问,方笑道:“夫人误会了,那花大娘是替陈家来说阿酒的。”
“陈家?哪个陈家?”聂夫人一愣,原不是这些小姑娘。她就说嘛,孩子们年纪还小呢!随后又反应过来,“陈同知陈大人?”
八角连连颔首,“正是呢!”
这时候不免是有人拿陈夫人说阿酒屁股大的事儿作笑话说给聂夫人听。
聂夫人一听,便有些不喜了,“这陈夫人怎如此粗鄙?阿酒虽是习武之人,可也是识文断字的雅致人,还整日同你夫人进出,是个有见识的,那陈家少爷一无功名二无才德,如何配得上她?”
八角听罢,凡事惊了一回,心说现在姑娘择偶条件都要这样高?那他这样只认识写字,会做点账的人,往后怕是说不着媳妇了。
又劝着聂夫人,“也不好这样说陈夫人,那陈大人为官多年,不曾听说那后院里有半个莺莺燕燕的,想来她自有她的好。”
这话把聂夫人逗得一笑,“你个小八角,什么时候也会这样想事情了,倒真是长大了。”于是便同他问道:“那你又打算几时娶亲?叫我说你们这府上的,都没有差的,何必叫肥水流了外人田去。”
八角顿时脸一红,“老夫人何必拿我来开涮,夫人说我们这个年纪,该是自己顾着自己才是,没到做爹的年级莫要去做爹,不然如何当得起那份责任?”
正说着,便有丫鬟来同八角说,“那花大娘等不得,说今日是个好日子,舍不得错过,先去城南替别家说,晚些再来。”
八角得了这话,只叫丫鬟送了她出去。
又同聂夫人说了几句话,听说她要等孩子们下学,晚上一起吃了晚饭再回府,便请她到客院里休息。
聂夫人却是不着急,只说去找孟婆子聊会儿。
哪料想下午酉时一刻,沈煜竟然回来了。
余娘子以为自己看晃了眼,但的的确确看着一个像极了沈煜的人进了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