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时候沈煜回来了。
“可用了饭”明玥连忙从床上坐起来,作势要下床去厨房。
不过被沈煜先一步拦住了,他只解开了身上的披风,衣裳都没换就走过去一把将明明抱住,头埋进她的颈肩里,随着他带着热气的呼吸,略有些沙哑的疲惫声音在明明耳边响起来,“我从前经历过很多生死,哪怕是那西域诸国,也都全都臣服在我的铁骑之下,我几次也险些死在他们的刀下,可我不曾怕过。唯有昨晚,我忽然有些害怕自己死了。”
他说到这里,也不管明明此刻是如何震惊的表情,抬起头来扶着她的肩膀,与她视线相对,“我怕我死了,旁人欺负你们。”
"你,你说什么胡话,你不是还好好活着么?"明明很早就猜到他不是从前的沈煜,毕竟从前的沈煜一颗心都在杜家那上头,而且就算从前的沈煜小有才华,但也没有现在这个沈煜的本事,更不可能忽然就学会了奇功。
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沈煜会坦白告诉自己。
这一刻她心中既然是震撼又惊喜,他愿意告诉自己这些,是不是就是在他这里,自己是不同的。
又或者是唯一的。
她抬起手温柔地摔起沈煜的脸庞,“相公,幸好是你,也幸好有你。”千言万语,她也不知该如何表述清楚,她就是很庆幸,她到这里的时机刚刚好,遇到的是这个沈煜。
经过漫长的担忧过后,如今又得到沈煜的这些话,明明觉得他告诉自己这样的秘密,比他给自己许什么山盟海誓都要真实得多。
所以她捧着沈煜的脸吻了上去。
他们同床共枕也是这么久了,终究是盖被子聊天的室友。
以前可以说是自己身体不好,但是现在她身体也还不错了,沈煜仍旧只是抱她罢了。
她便想,多半沈煜可能有些难言之隐,但也无所谓,他的人格魅力和这俊美容貌之前,夫妻生活算什么
但人有时候情绪状态到了顶峰,言语已经不足以表达了,因此只能换一种方式。
可没有想到她的唇才落下,沈煜就慌忙地把她推开。
明玥到没有失望,只是满脸的不解。
就算真不行,亲一下怎么了嘛?
沈煜大概也晓得自己这个下意识的举动有些伤害到了明明,十分窘迫地回了一句,“我不会。”
明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然这个能上天入地的沈煜,怎么可能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呢
她愣了好一会儿,见沈煜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开玩笑,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没事,我也不会。”但她理论好啊。
毕竟就算没吃过猪肉,那肯定见过猪跑。
但沈煜明显比她紧张,“要不,我先去沐浴”
"额,好吧。"明明见他那神情,仿佛自己是强迫娘家妇女的恶霸一般,终究还是松了手放他去。
很快听着沈煜沐浴的水声从隔间传来,她想起方才沈煜的表情,忽然觉得好笑极了,忍不住双手捂着脸哈哈笑起来。
沈煜沐浴很快,但是可能人有些紧张,走过床边来的时候,挥手把灯火都灭了,就这样拉开被子上床来,一把将明明抱在怀里。
明玥觉得他的心跳异常的快,抱着自己的手也有些发抖,更不要说那带着些粗喘的呼吸声。
这果然是不会……
所以一个初学者和一个理论者花了一个晚上总算在下半夜实践成功。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明明就很好奇,为什么沈煜可以两个晚上连续不睡,且都在高密度的活动着,现在仍旧可以那样精神抖擞地抱着自己问,“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也不是原来的明玥?”
明明这个时候又困又酸软,眼皮都无力抬起,哪里有脑子去思考他为何忽然这样问,只敷衍地回着“什么明明不明明我就是明明啊。”她那个世界,也叫明明啊。但嘴里却回了一句“我叫上官明月。”
沈煜有点懵了,她和自己一样来自另外的世界,还是本来就是这个明明?不过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反正以后是他的明明。
下意识将怀中已经熟睡的女人紧紧搂住,“不管你到底是谁,以后都是我沈煜的妻子。”
明明是天亮才睡的,她可没有沈煜那体力和精神,所以哪里能起得来?倒是沈煜十分贴心,只同孟婆子交代“她前天晚上担惊受怕,没能休息好,今日就不必叫她。”
然后亲自准备这过年事宜。
这事儿对他来说自然是轻车熟路的,毕竟去年明明卧病在床,也是他一手张罗的。
见着杜子规和鹿哥儿,只将二人招到跟前来,“你们明明姨在庙里给你们父母供奉了牌位,今日既是年三十,且去上一炷香烧些纸去。"
过年孩子们没有不欢喜的,但也是这个团圆佳节,让鹿哥儿和杜子规这样的孩子越发思念自己已故去的父母。
偏那时候大灾,大家可谓是尸骨无存,也就杜子规的父亲杜大德留了一副白骨,沈煜三月清明的时候,就找人去了弯山镇那桂花坪,将他尸骨重新收殓厚葬。
但到底太远了些,杜子规就算是腿脚好,这年三十去给上坟送年饭,也是难以实现。
眼下两人得了沈煜的话,眼睛顿时就亮了不少。“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这事儿哪里还有哄你们玩的?”沈煜给了二人些许银钱,让去纸火铺买些香烛元宝一类,又让去厨房拿篮子装了些供奉的点心酒水。
然后吩咐着,“早些回来,等你们贴春联。”
两人欢喜结伴去了。家里除了那余娘子乌韭母子,余下的都放假回去过年,所以自然也没带贯众他们。
沈煜见着这会儿厨房里有孟婆子着,外又有老爹,就趁机去看明明。
明明这个时候才昏昏沉沉起来,见着浑身的红痕脸一下就红了,心想也亏得是大冬天,这捂得严实,不然哪里有脸面见人?
正想着,沈煜推门进来了。
她想起昨晚的光景,难免是有些后怕,下意识地就要躲。
沈煜见她这举动,有些哭笑不得,"娘子你这是作甚?我是个正经人,白日宣淫这种事我是断然做不出来的。”但是晚上不想守岁了。
好好的春宵一刻,去守那些看不见的先人作甚?
明明听得他这话,一时没好气地坐回牧台前,说起了正事,“阿杰今日怎样,鲁老爹怎样说的”白家父子各自在一处养伤,今年杨氏必然是要在这里过年的。
至于她那表兄,已经昨儿赶回去了。
又问起这案子的始末。
本来昨天她就想问的,哪里晓得后来失态发展没控制住。
如今问起,沈煜也直言道∶“事关那伽罗楼,她到底是陛下从前的宠妃,这案子有些棘手,也不知卢大人要如何上报朝廷,不过那些落兰人已经全部斩杀,一个没留。”
明明一听,只觉得有些草率了,“就不问个始末,便如此将人杀了?”
“问了,幕后人是落兰一位叫拿多的贵族公子,听那巫师说,原本和这伽罗楼两情相悦,是他们大王活活将两人拆散,这拿多本来已经认命出家为僧,后来听说伽罗楼思乡成疾而去,又不甘心,想用秘法将伽罗楼复活。"沈煜觉得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让那伽罗楼像是自己一样,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活下来还有可能。
指望伽罗楼在她那具白骨上活过来,不是异想天开么?
梳头的明明动作却是怔住了,这拿多的确是伽罗楼的青梅竹马,两人最后在女主的帮助下也光明正大在一起了,连万安帝都祝福了他们的爱情。
但是如果此事真如那巫师所言,是拿多主使,他有什么资格拥有这爱情?不过随着明明脑子里涌现过更多的情节和台词。
似乎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原著就是以爱情至上贯通全文,任何事不管对错,只要以爱情为出发点,那就是对的,值得被尊重被原谅。
所以就算是拿多主使了这件案子又如何他是为了复活他心爱的女人
他为了他心爱的女人出家为僧,又为了复活他心爱的女人还俗,哪怕手里染上了鲜血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是为了爱情,为了他心爱的女人啊!这该是一份多么真挚又纯洁的爱情……
明明想到这些情节和台词,忽然有些恶心反胃。
使得因她停滞住动作从她手里拿了梳子给她梳头的沈煜吓了一跳,“怎么了”
明明听到沈煜的声音,仿佛才从那情节中走出来一般,摇着头,“没事,哎呀你轻点,扯疼我的头发了。"梳头还得元盼妹啊。
沈煜被她这一喊,有些紧张了,“这种事情,果然是要看天赋的,但你放心,熟能生巧,总有一日不会再扯到你头发。”
明明想还是不要那一天了,那时候她多半已经被沈煜给薅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