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有些醉了,许是浴室的热气将本就还残存的醉意灼成热浪,重新席卷而来。
这种感觉,像是江晚余曾在南加州的一个夏日,好朋友第一次带着他去尝试冲浪,作为新手,江晚余无法稳稳立在冲浪板上,常常被淡蓝色的海浪拍倒,然后又站起,又拍倒。
那时候江晚余从不觉得害怕,他更多觉得海浪拍打在他身上时,会使他心跳急速跳动,他喜欢海浪,更喜欢大海。
而闻越雉就像大海,无风时海面不会泛起涟漪,他的涟漪都藏在他深邃的眼眸里,似一只海鸥低低飞掠海面,看一眼,就会生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江晚余躺在床上,眼睛微眯,看着顶灯晃出的光晕。他有些犯困了,或者说是醉得想睡,可他想闻越雉从浴室出来,具体在等什么,他不要清楚,就是固执的想要等待。
江晚余的意识逐渐模糊,光晕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意识再次清晰起来是他身旁的床垫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凹陷,江晚余的睡眠很轻,很容易被小动作吵醒,即便闻越雉已经尽力去放缓动作了,江晚余还是揉着惺忪的眼,哑着声问道:“你洗好啦?”
他本就喜爱说这些黏糊糊的语气助词,带上一点睡意更是柔软得不像话。
闻越雉盖好空调被,温声说:“嗯,今天累一天了,赶紧睡吧。”
江晚余把被子拉上,盖住嘴巴上,他这会意识清醒了一些,只是思维还是混乱的,加上被吵醒后不太容易入睡,就这么盯着昏暗的天花板。
房间内很静,只有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呼吸声中混合着细小的床单面料的细簌声。
寂静的黑夜往往会放大人内心的孤寂,会让孤独感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