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办法入山么?”
“自然有办法。”老道抚须一笑,“更何况,我即便没有办法,太行山的封山……又怎会难倒阁下呢?”
“你瞧……入山的门路这不就来了。”
院门口,一只大鹅昂首挺胸地走进来,它甚至没有留个正眼给雪无涯和梦魇,只满意地停在老道身旁,目光扫视餐桌,怒喝道:“嚯!你这老道竟然敢吃我的同族!如此大不敬,也想让我给你们带路?”
“朋友息怒。”老道抓起一只鹅腿啃起来,“您乃是太行山天生地养的神兽,自然与凡间的小鹅沾不上关系,这餐桌上的鸡鸭鱼肉哪里称的上您的同族呢?”
“做鹅不能忘本!”大鹅接着说。
老道凝视它。
大鹅扑打翅膀,又看了一眼在对桌饮酒的李熄安,目光落在他大氅编织的古齿绳串上。眼睛骨碌碌转一圈,咳嗽道:“道长你说的也有理,但我实在于心不忍,见到这残忍的一幕……这样吧,路还是能带的,但是得在原有的价钱上再添一笔!”
“何时出发?”李熄安淡淡地说。
没等这位鹅老爷有什么反应,一条古齿绳串挂在了它的脖子上。
鹅老爷显然被李熄安的感慨打动了,它当即决定再讹上一笔。
但它恰好与李熄安抬起的那双眼睛对视了。
只是一瞬间,鹅老爷仿佛被扒光了羽毛,放在烈焰上炙烤,灼热的刺痛感袭击着它,令它的决定卡在喉咙里。
“现在!现在就能出发!”
“慢走!”老道起身送别李熄安,又坐回摇椅上,仰头望着帝城的铅灰的天空。
许久后,老道琢磨出一句,“这龙君已经有能耐跑到这来了?”
…………
太行山脚腾起青烟,大鹅撅着屁股用嘴巴引路,后面跟着李熄安一行。
靠近太行山的位置形成五色壁垒,每一寸土地都布满法阵,大鹅在用嘴巴调整法阵的间隙,这样才能让后方的人跟着走过。
古老山脉的绵长气息轰然撞进雪无涯的眼底,令他有些发愣,曾经生活过的长白山与太行山截然不同,长白山更加险峻,太行山则绵延悠长,起伏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