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九幽狱,怎么会有风雪呢?
疤脸首领第一时间戴好蟠龙银盔,在一整套锻造银甲的加持下,他看清了风雪中伫立的人影。狂乱不羁的黑发耷拉在额前,青灰大氅被卷得翻出内衬,是一副华贵的八仙渡海图,但最摄人的是那双眼睛,暗金莲纹旋转,非人似妖鬼!
“是那个草原人!”首领吼道。
“不可能!怎么会有生灵能突破悲悯枷!冰牢里从没走出过活物!”一旁的九霄卫拿起武器。
“别管这么多了!戒备!”首领大吼。
“真是邪门!”十八名九霄卫瞬间武装,握住长矛,矛尖篆刻雷纹,牵动出暗紫的电屑,一瞬间,石室表面浮现出涟漪,是布置在九幽狱中的防御法阵起了效果。
法阵涟漪荡开的刹那,门前的身影如虎豹窜出!
石室四角幽幽燃烧,作为供九霄卫休憩而修建的房间很宽阔,能令十八柄战矛织成蛛网般的战阵。
可青灰人影撞向蛛网,宛若一头凶兽直接撕开了阻碍,将蛛网般严密的杀机暴力扯烂!
四杆战矛破空而来。
但矛尖只是擦着大氅刺入石桌,战矛却被反手扣住,巨力瞬间毁掉了一位九霄卫的手臂,夺来的战矛在掌心旋过半圈,杆尾撞碎左侧袭来的一位九霄卫银盔,矛尖挑穿右侧偷袭者的喉咙。
矛尖拔出,热血还没来得及喷涌,
第五人自头顶扑杀而下,是那首领,李熄安仰头直视他蟠龙银盔后的瞳孔,眼中金莲骤亮。
时间仿佛凝滞一瞬。
大氅翻卷如鹤翼扬起,左掌轻轻按住首领胸口,下一刻,蟠龙胸甲炸成碎屑,首领倒飞出去,撞翻后方迎来的几人,他们正想再战,手中的战矛全部脱手而出,砸在自己的脑侧。
电光火石之间,石室内的十八位九霄卫全部落败,他们甚至连一个照面都没有撑过。
屋外吹动的风雪止息,李熄安走过石室破碎的酒杯,来到首领面前。
首领一把抓下头盔,此刻热血翻涌,那道伤疤更显得骇人。
“阁下既能轻而易举地战胜我等,当初又何必示弱!”
李熄安笑而不答,只是从粉碎的胸甲下取出那枚古齿项链。
“阁下究竟是何人?”见李熄安沉默不语准备离去,首领大声喊道。
“别费功夫了,这里若还是你熟悉的九幽狱,这动静早引来了守卫,可你瞧这里还有别的人么?”
首领被察觉到目的,面庞肌肉一颤。
他害怕了。
这种手段……过于骇人听闻!
九霄卫们从未察觉石室出现什么问题,九幽狱的石室同样点缀着禁法石柱,没有生灵能悄无声息地将石室挪移出去。这里真的不在九幽狱中了么?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请阁下饶命,小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首领冷汗涔涔,毫不犹豫地拜倒磕头。
但许久后只有屋外呼啸的风雪声。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才发现那神秘的草原人早就消失不见,石室内只有打翻的酒水和战矛。
其他人则哀嚎着,首领查看手下的状况,他们除了失去战斗力之外都没有被伤到性命,哪怕那被挑穿了喉咙的倒霉家伙也还活着。
首领呼出一口气,颓然地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
对方甚至没杀他们。
是害怕九霄神君的报复?
还是……他们的性命根本不值得那个男人记挂?
…………
李熄安走出石室,风雪掩埋了背后海市蜃楼般的景象。
他只是短时间将这座石室给调换到帝城外的雪原里,现在海市蜃楼消失,石室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你怎么跟来了?”李熄安看向身后的巨大阴影,那头梦魇妖皇正对着李熄安呲牙咧嘴。
“大人定是缺个我这样骁勇善战的坐骑!”梦魇谄媚笑道。
见李熄安不为所动,梦魇接着说:“小的观察大人许久了,虽然有太古魔神之姿,可总是会局限于这羸弱不便的人身,大人您收拾个妖皇像收拾孩童,但却没有寻常妖皇那样的灵动和飞行能力,单单用这两只脚走路,翻山越岭的,这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