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软帐中,那个模糊的人影不安地动了动,却并未回答。
不像是刺客,没有谁有这个本事能到清欢殿来行刺。再回想刚才在门外,那司寝嬷嬷欲言又止的神情……
李心玉总觉得有些古怪,又说不上哪里古怪。
她冷静了些许,抓起书案上的玉石镇纸当防身武器,又问:“白灵,是你吗?”
“呼……”帐中传来一声略微粗重的喘息,暗哑的,还带着少年人变声期过后的沙哑。
李心玉浑身一颤,呆若木鸡。
这个声音……哪怕只是一声急促难耐的喘息,也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
裴漠!
李心玉丢了镇纸,连鞋也顾不得穿好,赤着脚踩着波斯地毯一路奔过去,猛地掀开纱帐,顿时又是一窒,险些晕厥在地!
这是哪个挨天杀的出的馊主意!
只见裴漠侧倚在榻上,双手被粗绳反剪在身后,身上只穿着一件薄可见肉的袍子——袍子很是宽大,只在腰腹处松松地系了根带子,堪堪遮挡下面的关键部位,而瘦削却并不单薄的胸膛,连着下头清晰可见的腹部肌肉一览无余。
他的眼睛被人用一块三尺多长的黑布条蒙住了,两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英挺的鼻梁下,唇形优美的唇瓣如涸泽之鱼般微微张合,吐出沉重且急促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