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大门没有关,明明已经是晚上,但却有很多人走进学校大门,仔细一看,走进学校的人各个年龄段都有,夏夏感到好奇,于是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她随着人群进入一间礼堂,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夜色已经悄悄降临,细碎的星子洒落天空,耳边有人们的交谈声,他们有的是中年人,有的是老年人,还有正在上小学的孩子,大家压低声音交谈,依然显得这个礼堂教室有几分烟火气的嘈杂。
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夹着一本书走了进来,他没有找一个座位坐下,而是站到了讲台上,将手里的书随手放在讲桌上,打开了话筒。
他以‘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eest)’开头,做了一场演讲。
夏夏注意到,在他走进这个礼堂的时候,所有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他们用一种敬佩的、喜爱的目光看着讲台上的男人,专心致志地听他的演讲。
那个男人看上去非常亲切,说不清为什么,但他似乎是那种一眼就会让你喜欢的人,你会想,能够成为他的朋友一定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
这场演讲涉及到了很多哲学的问题,又像是讲座,人们随着他的讲述间或性地皱皱眉头,又或是恍然大悟,然后提笔记下一些东西,一切都显得十分井然有序。
这场演讲结束之后,夏夏很想跟他交谈,但是有太多的人围着他,所以她坐在座位上等了很久,直到所有人都离开,那个人的目光看向了她。
他走过来说:“你好,可爱的小小姐。”
他笑了笑:“我早就听阿蒂尔提起过你,但是你应该还没有见过我,我是让-保罗·萨特,为了区分我和魏尔伦,叫我萨特就好。”
夏夏站起来向他问好:“您好,萨特先生,我刚好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您。”
“存在是什么?”
“存在就是实在。”萨特微微一笑,“我刚刚的演讲中讲了很多东西,你也听得很认真,所以我认为这大概不是你真正想知道的东西。”
“你每天都能看到很多东西,听到很多东西,所以你必须做出决定,很多决定让你感到高兴和快乐,也有很多决定让你感到痛苦,我说的对吗?”
他顿了一下,说:“其实无关痛苦与否,真正的问题在于‘为什么’。”
他又问:“你认为你是自由的吗?”
夏夏迟疑地摇了摇头。
“你被绑住了,我亲爱的孩子,”萨特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因为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这正是你悲伤和痛苦的根源。”
他语气轻缓地说:“你看到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你必须做出筛选和选择,道德和规则绑住了你,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因为你有这样的力量,很多人可能会惧怕的强大力量,这种力量实在太过骇人,所以必须对世界和其他人负责。”
他说:“我们的行为并不是随心所欲的,而是在责任的压力下必须为之。”
“你的能力会收集信息,而且我的能力会隐藏信息,其实我们做的却是一样的工作,那就是筛选和负责。”
礼堂重新陷入安静,夏夏思索了一会儿,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许多。
“我会尽我所能去避免所有错误的发生,请您放心吧。”
然后,橘发的女孩眨了眨眼睛,俏皮地笑了。
“那我猜,魏尔伦的消息会传出去不只是因为英国人对此进行了破译,还因为您做出了‘选择’?”
她将线索串到一起:“我记得罗兰先生似乎提过他有一个朋友有预测未来的能力,这两件事之间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萨特脸上的笑意加深。
“你是说斯蒂芬?也许吧,谁知道呢。”
他卖了个关子。
“不过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罗曼是他的好朋友,斯蒂芬也非常亲近阿蒂尔和魏尔伦……其实他是我们共同的好朋友,我是说斯蒂芬,斯蒂芬·茨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