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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几日,森鸥外终于见到了自家好大儿的面。
一团黑色的阴影晃进了他的办公室,坏心眼地伸手准备从后面去捂爱丽丝的眼睛,吓得人形异能体当即从地毯上蹦了起来,躲到森鸥外身后,愤怒地瞪着太宰治。
本来就被文件搞得焦头烂额的森鸥外更头疼了。
他看着太宰治,眼神有几分无奈:“终于舍得回来了?”
太宰治闷闷地‘嗯’了一声,坐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好大儿吃瘪,给他顶了一回黑锅的森鸥外不禁有点幸灾乐祸。
“你见到中也君了?他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好可恶的老板,居然准备让人家员工回家吃完晚饭再回来加班。
鉴于那个即将加班的员工的中原中也,太宰治只在心里声讨了两声讨厌的资本家,没有实打实地去怼森鸥外。
“森先生,”他垂头丧气地说,“我被小矮子伤害到了。”
他努力了那么久,对比被兰堂亲自带回来的中原中也,他的地位居然只算来来去去也无所谓的小野猫,甚至都不算是家猫。
他觉得这样不行。
在这个学期的最后一个月,立海大去东京,和青春学园高等部来了一场友谊赛。
受到仁王雅治的邀请,夏夏准备去用神奇的网球比赛给自己洗洗脑子,争取在月末进行期末考试时也保持一个好心情。
暂时还没想好如何熬猫的夏夏决定带太宰治一起去,希望绚烂多彩的网球能夺走他的注意力。
不要看不起正经体育运动,这帮少年可是能打出黑洞的存在,不比异能者更不柯学吗?
太宰治不知道她抱着什么心思,反正他其实也没什么要做的事,就快快乐乐地应了下来,把自己收拾一新,蹭上了立海大附属高中网球部的班车。
真田弦一郎忍了忍,很想上前警告他说非网球部人士不准蹭班车,但是他被幸村精市给拉住了。
“别这样,真田,你不觉得夏夏现在的状态有点神奇吗?”
真田弦一郎并不这么觉得,他压了压帽子,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语气严肃又冷淡。
“这和她面对乱步先生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因为家里跟警界有不少关系,再加上国木田独步的缘故,真田弦一郎自然阴差阳错地认识了乱步。
他们也见过夏夏这种状态,但他还是很想说一句——
吸猫上头这个毛病真该治治了。
还有,校外的小猫咪不准蹭学校班车!
幸村精市却笑了笑:“不对哦,我却觉得差别很大呢,我们最好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蹭车两人组挑了个最后排的座位,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仁王雅治坐在这里,夏夏跟他最熟,其次是真田弦一郎,他作为风纪委员,想逮夏夏戴首饰和往学校偷渡小猫咪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当然,他至今仍未成功。
仁王懒洋洋地冲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半阖着眸子开始打盹。
坐下之后没多久,夏夏突然感到右肩一沉。
太宰治把脑袋蹭了过来,毛茸茸的头发蹭到她的脖子上,有点痒痒的。
他蹭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她今天戴的耳钉上,突然笑了。
“姐姐真的很喜欢宝石呢。”
像龙一样,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夏夏摸了摸耳垂上小巧的耳钉,然后顺手摸了摸太宰治柔软的头发,也笑了。
“因为很漂亮,太宰不觉得很神奇吗?同样是石头,有些石头格外光彩照人,我觉得这很可爱。”
太宰治眯着眼睛,可可爱爱地勾起一个乖巧的笑容。
“我倒是觉得,正因为那块石头戴在姐姐身上,所以才显得可爱。”
嘴好甜,真的好甜,糖分过高了,你这只小猫咪就该被撸秃!
“……如果我送姐姐一个礼物的话,姐姐会不会很开心?”
如果礼物里面不带窃听器的话,她会更开心的。
“如果足够有趣的话,我当然会很开心。”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
“那么姐姐喜欢的宝石有特定的种类吗?”
“没有,只要足够漂亮,我都很喜欢。”
“姐姐喜欢什么风格的画家?”
“商业价值高的。如果是法国画家,在兰堂心中有加分。”
“唔……贵金属的话,金、银、铂金有偏好吗?”
“黄金。”
“因为黄金与货币挂钩吗?”
太宰治不太满意地嘟了嘟嘴:“这样会让我觉得姐姐随时准备悄悄跑掉呢。”
他会产生这种想法并不是没有依据的。
他已经查过了,身为一个中层黑手党成员,兰堂名下居然只有一套房子,整个港口黑手党都知道他特别喜欢购入各种宝石,用来讨养女开心,除此之外还喜欢买点古董和字画古籍之类的东西,几乎是赚了多少脏钱就花掉多少脏钱。
这可不是一个准备安定下来的人应有的行为模式。
除了那套房子之外,兰堂购入了许多小件高价值物品,宝石只是其中一部分,这让太宰治有点怀疑。
她没有反驳,而是说:“到时候我会记得跟太宰告别的。”
哇,真是个狠心又冷酷的人,提到别离时的语气里甚至都没有多一份的起伏,他就这么像是可以被随时丢弃的小猫咪吗?
太宰治不服气地鼓了鼓脸颊,委委屈屈地把自己嵌进对方怀里,蹭了蹭。
“除了告别呢?姐姐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他语气可爱地抱怨道,好像真的是在撒娇一样。
但是他的眼睛还是冷的,平淡的,进入到即将验证答案的时刻,他却觉得自己居然还没有之前那段时间开心。
那段时间,他只要装作一只乖乖甜甜的小猫咪,一点一点地收集情报,装模作样地演着戏就好。
在越来越接近正确答案的时候,他感到很满足,很高兴,但是现在,他已经得到了那个问题的答案,只剩下最后的验证,他却突然觉得这件事简直无聊透了。
他悄悄藏起眸子里的疲惫,安安静静地呼吸着,感受顺着后脑一直抚摸到脖颈的轻柔力道,突然不想说出答案了。
他突然不说话,那就只能夏夏来说了。
“太宰已经准备好领取奖励了吗?”
太宰治安静了好一会儿:“……没。”
他没有准备好,所以礼物也泡汤了,哼,谁让你居然跑路计划不带我玩,真是气死小猫咪了!
橘发的少女突然低头蹭了蹭他的额头。
额头贴着额头,热度慢慢传导了过来。
太宰治受惊一样地瞪大了眼睛,却突然听到对方说。
“去东京还有段距离呢,太宰累了的话可以先睡一会儿。”
不,他不累,他只想被人放开,既然都准备随时抛弃他了,为什么还要故意招惹他?
太宰治越想越气,眸子也越发冷淡。
他偏了偏头,直起身子,端端正正地在座位上坐好,故意不去看坐在旁边的人,不想再理这个可恶的家伙,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显而易见,太宰治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本来现在的进展应该是他们愉快地对峙,但是他突然生气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夏夏思考了一会儿,在口袋里解锁手机,开始盲发信息。
她交代了一番之后的布置,才凑过去戳了戳少年肉肉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