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蘅玉喃喃道:“你杀了他……”
赵珣半蹲着,用陈宴之的衣裳擦了擦匕首,他慢条斯理地将匕首插入刀鞘,而后直直望着赵蘅玉:“是你杀了他。”
他用沾着陈宴之血的匕首抬起赵蘅玉的下巴:“想好怎么办了吗?”
他将匕首往下,放入入赵蘅玉的衣襟中,刀鞘上冰冷坚硬的宝石让赵蘅玉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赵珣低声道:“阿姐应当是个明白人。”
赵珣故意松了手,匕首掉入松散的衣襟之内,赵蘅玉只得抱着手臂,不让匕首落下,她跪坐在地上,湿漉漉的寝衣已经遮掩不住她的身材。
她明白赵珣是在存心奚落,她却要生生受下。
赵蘅玉难堪地低下了头,忍住眼中的酸涩和心中的羞耻:“阿珣,帮帮我。”
赵珣用两只探入她的衣襟,他将匕首夹出来,粗粝的手指碰到了她的肌肤。
宝石刮蹭着她的肌肤,赵蘅玉闭着眼睛颤抖了一下。
赵珣感到赵蘅玉身上的微颤。
他凝视着赵蘅玉,气息有些紊乱。
赵珣缓慢收起匕首,放在手心捏紧。
他拧了拧眉,解开身上的大氅,劈头盖脸向赵蘅玉扔过去。
赵蘅玉被大氅整个盖住了,片刻后,她才慢吞吞地从空隙处钻了出来,像一只稚嫩的小兽。
赵珣站了起来,他扬声将燕支和花钿叫了进来。
“将你们公主送回去,这里我会处置妥当。”
赵蘅玉惶惶回头,看着赵珣冷峭的神色,她低声说道:“谢谢。”
赵珣道:“不需要道谢,你的报酬,我晚些时候会亲自来取。”
赵蘅玉回到屋里,依旧坐立难安,枯坐了大半宿,她忍不住想要回到泉池去看看。
燕支和花钿心中也焦躁难安,两人很快同意了赵蘅玉,三人便偷偷摸摸回到了泉池处。
帷幔之后,干净清透的泉水散发着滚滚的热气,岸上什么也没有,没有倒在地上的陈宴之,没有一地的血污,什么都没有。
让人几乎疑心,方才可怕的事情只是她们的幻觉。
花钿结结巴巴:“什么都没有了,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燕支沉默地摇摇头。
主仆三人又悄悄地回到了住处,没坐下多久,李德海提着灯走了过来。
李德海走进屋,对赵蘅玉说道:“我们殿下要和公主商议今夜的事。”
李德海在前面提着灯,赵蘅玉跟在后面,她未施粉黛,一身素白的寝衣,看起来失魂落魄的,似一只凄艳的鬼魂。
燕支和花钿就要跟上,李德海却说道:“你们不用跟着,也不必候着,今夜公主不会回来。”
赵蘅玉愣愣回神,她忽然明白了,离开之际赵珣说的“报酬”是什么意思。
廊下有一盏风灯,被吹得摇摇晃晃,赵蘅玉的影子便摇曳不定,仿若她的心绪。
李德海将门推开,就躬身退了下去。
赵蘅玉只得一人面对这未知的黑暗。
屋内一盏油灯都没有点,赵蘅玉听不见声响,她以为赵珣是睡着了,不免稍微松泛了一些。
但她松懈得太早了,她听见赵珣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过来。”
赵蘅玉咬唇静默了片刻,赵珣加重语气,压抑着不悦:“过来。”
赵蘅玉磕磕绊绊向床榻走了过去。
赵蘅玉才从外面走进来,她的眼睛暂且适应不了屋里的黑暗,她摸索着往前,手触到了什么东西。
直到灼灼的热意传到她的手掌上,她才明白过来,她摸到的是腿上的肌肉。
赵珣急促地喘了一声,他的笑容有些发冷:“我不在的一年里,阿姐究竟和斐文若试过了几回?”
赵蘅玉不知道赵珣在说什么,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清冷的月色下,她染着艳色,微微失神的神色让赵珣心火渐炽。
他燥热的大掌捉住了她细细的脚腕。
赵蘅玉觉察到大腿上的冷风灌进来的凉意,她忍不住浑身僵硬,她别开脸,无力地推拒着赵珣:“阿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若现在收手,尚且来得及。”
赵珣轻笑:“我为什么要收手?”
他低头望着赵蘅玉苍白的脸:“阿姐难道忘了,我们到哪种地步了?”
他低声道:“已经是覆水难收了……”
赵蘅玉躺在榻上,艳丽的乌发铺了小半张床,她轻轻蹙着眉,眼尾有盈盈的水光。
在赵珣伸手放在她腰间,她睫毛微颤,紧紧闭上眼睛,逃避着一切。
赵珣低头,呼吸擦过赵蘅玉的脖子,赵蘅玉浑身顿时僵硬。
赵珣察觉到赵蘅玉此刻的僵硬,他起身注视着她。
她咬着唇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简直像是要赴死一般。
她不挣扎,却也不顺从,赵珣的兴趣顿时消减,心头浮起一股莫名的恼怒。
赵珣冷冷道:“你服侍斐文若的时候,也这般无趣么?”
赵蘅玉睁开眼,她嘴唇抖了抖:“你说什么,我和文若哥哥……”
赵珣重重拧了眉心,他伸出两指,将带着薄茧的手指塞进赵蘅玉的嘴中:“闭嘴。”
赵蘅玉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唇舌裹挟着赵珣的手指,他慢慢地抽出,他看见赵蘅玉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他眉心一皱,阻止她继续说话。
他才不愿意从她口中听见斐文若的名字。
他用手指堵住她的唇。
赵蘅玉不解地望着他,他终于慢慢收回手指。
檀唇和手指之间扯出,赵珣故意抹在赵蘅玉的唇上,一点点将她的唇沾染得更红。
赵蘅玉歪头,躲了一下赵珣的戏弄。
赵珣冷笑着说:“如此不情愿,阿姐难道是忘了,在马球场上是如何百般引.诱我的?”
赵蘅玉睁大眼睛望着赵珣,她略有激动,胸口起伏不定:“不可能。”
衣裳已经遮掩不住起伏,可怜兮兮地半挂在她的肩上。
赵珣被这雪白的肌肤晃了一下心神,他接着笑道:“忘了么?那天你从我的膝头到我的身上,行障外是朗朗日光,里头席地幕天……”
赵蘅玉失色道:“别说了。”
赵珣的手指按过赵蘅玉脖颈上细细的伤口,说道:“你要伺候我,衣襟上的坠领和我腰上的玉佩穗子缠在一起,这就是那时候伤的……”
赵蘅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赵珣依旧没有放过她:“既然是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他推开赵蘅玉,他倚靠在床头屈膝半坐着,他静静凝视着赵蘅玉,声音微哑道:“自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