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境,不外乎如是。
玉清派门前,两个小弟子缩着身子踏入山门。
但他未曾放在心上,只要是她便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她歪过头,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你这个人真不要脸。”
白如雪的羽毛间,简欢靠坐着大灵鹤,数落着沈寂之:“我就说了,我们肯定会起晚的。结果你和我说不会,还非要……”
什么最后一次。
什么就换最后一个姿势了。
算了,她不和他计较。
瑞雪兆丰年。
灵鹤在云间穿梭,四周云海翻涌,天蓝的不像话。
他的声线像沾上了糖,让人很难拒绝。
掌门道玄很忙,不过听说他们要回门派,特地召了轻易不动用,养在门派里当吉祥物供着的灵鹤过来,送他们回去。
结界遮挡一切,没有人听见,在这样的冬日傍晚,屋内木桌晃动不止。
简欢侧头,黑白分明的眸清清楚楚映着沈寂之的模样,唤道:“喂,沈寂之。”
“对。”简欢又换了个,“这个呢?”
她小声微惊:“沈寂之……”
她话语一窒,眼神如刀地剜了眼给她剥橘子的黑衣少年,声音低下去,嘀嘀咕咕,“男人床上说的话,果然不能信。”
“简欢,神识不止可以用来回玄天镜。”沈寂之低头,额抵着简欢的额,一手扶在她脑后,一手握着她弯起的膝,他轻轻喘着,“你现下把神识全都放出来,好么?”
简欢:“这是比心的意思!”
如瓷般的背贴上去,冰得简欢一颤。
一直隐藏着的秘密,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反倒并不难,像喝水般简单。
“我不是……九州人。”简欢轻声细语,将菩提塔中,真实发生的一切,说给他听。
沈寂之往下一沉,两人身躯紧密贴合。
院前挺拔的白杨,叶子已悉数变黄,黄澄澄地缀在枝头,冬风刮过来,枯叶便落了满地。
简欢身上出了层浅浅的薄汗。
“抱歉。”他抬起头,供上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橘瓣,“我下回注意。”
嘎吱一声,窗前的檀木桌响了下。
去他大爷的最后一次!
简欢抬手,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问他:“这是什么?”
简欢憋着笑,点了点头。
离地面愈近,银装素裹的大片亭台楼阁在群山之中缓缓显露。
他的五官,与三年前初见时,没有什么变化,照旧是那张天道格外偏爱的脸。
男子清冷疏离的五官被覆上一层□□之色,微红的眼角带着缠绵情意,像堕落的月仙。
“是吗?”简欢孤疑地看他一眼,耸耸肩,轻哼一声,“好吧,勉强算你聪明。”
“是么?”沈寂之不置可否,“你既这么说了,那,简欢——”他慢慢贴近,琉璃眸刹那间沉入深潭,声音低下来,只容她一人听见,透着说不出的蛊惑,“你现在,想要我吗?”
她回过头,沾了点雪沫的睫毛颤着,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高兴:“沈寂之,下雪了!”
蚕丝与蚕丝相触碰的那一刻,如接上的电线一般,令神魂巨颤的极度酥麻感兜头而来。
其中一人激动地道:“那是掌门的灵鹤!”
————————正文完。
但气质却随着岁月,像一壶桃花酒,愈发香醇,引人沉醉。
简欢张嘴,咬下甜甜的橘子,舒舒服服地在灵鹤羽毛间靠着,轻哼:“你最好是……”
等到真正启程回玉清的时候,已是第二日下午。
像是大雨天,撑着一把破了的油纸伞。
昨夜太过放肆,把人弄恼了,他自知理亏,安静地听骂。
“是啊,今年雪下得格外大。”
“到了吗?”简欢坐起来,探出头,往下方张望,触及山间景致的那刻,她眼便是一亮。
沈寂之喉结一滚,嗓音微沉:“嗯?”
简欢:“……”
一根根如蚕丝般的神识之线从两人的识海中漂浮而出。
置于她腰间的指,带着虔诚与浪荡,扯开杏黄色的腰带,从衣裳间探进去。
简欢微红着脸,看着面前的人。
不知是炭火太烈,还是沈寂之的怀抱太烧。
沈寂之唇角微勾:“嗯,你喜欢我,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快了快了。
简欢俯身,闭上双眼,吻住他。
简欢双手攀着沈寂之的肩,呼吸不住起伏着。
雨水顺着漏的伞面往下滑。
也许是因为她知道,不管她说什么,不管她从何而来,是谁,都对他和她,没有任何影响。
“嗯?”美感和力量交织的剑修身躯覆了上来,五色灵力闪动间,一层结界覆盖住整个屋子,窗前的棕褐色竹帘被放下,遮住大好春光。
但九州感念两人在暗渊所为,特地安排了镇抚司中最好的厢房,并让镇抚司好生招待。
只是简简单单的双唇相贴,便让沈寂之心猛跳了一下,压抑良久的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沈寂之眼中含笑,抬手牵住她:“嗯,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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