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山不敢说话,缩了缩脖子。
沈寂之静静听着,一语不发。
闻言,沈寂之抬眼。
“这一两一百文随你怎么花。”沈寂之把荷包系紧,在怀中放好,因心中下了决定,面色无波无澜,静沉如湖面。
若让魔族知道,他们定然想尽办法让沈寂之冲破封印,传承魔神之道,为魔族助力。
简欢满意了,拍拍衣裙,斜睨了沈寂之一眼,轻哼一声,御剑离开。
“魔原石有一缕花帝海残念。”谷山道,“这是最危险的,若只是他留下的传承,你就算入魔,也勉强还算是另一个你。就和宜丫头的状况一样,危害没那么大。可残念不除,花帝海会在你身上…复活,到时,九州又会如千年一般,再遭大劫。”
谷山这才敢站直,他晃晃脑袋:“原来还不是……”
他指尖动了动,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慢吞吞从地上起身。
谷山朝她挤挤眼睛:“你们两不是一伙的吗?”
小老头甩甩手,灵活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就想溜:“那能有什么代价?你师父我是何人?随便封封就搞定了……”
谷山又喝了口酒,耸耸肩,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是这样。”
“当然不是!”简欢表明立场,“他是他,我是我,我顶多日后有钱了,多请你喝几顿酒。好了,前辈你好好休息哈,告辞!”
简欢却一脸惊讶地看向谷山,乌黑的眸子瞪大。
谷山咕哝了声:“那你要不再替我……”
若日后,沈寂之出于任何原因冲破封印堕魔,哪怕同归于尽,他也会亲手弑徒。
他看向沈寂之,微微嫌弃,“徒弟,你是不是不行?”
沈寂之这件事情,谷山甚至都未告诉道玄。
谷山:“……”
他目光落在地面,眼皮垂下来,隐藏一切情绪。
“当年知道此事的人,基本都已尘归尘土归土。”谷山说到这,停了停,一向显得猥琐的眼,透着几分沧桑,他笑了笑,“之后知道的,也就我,你。”他看向沈寂之,再看向简欢,“徒媳了。”
谷山摇摇头,看了沈寂之一眼,想了想,道:“我不是为了你。”
但他,一向任性。
秋意渐浓,院中枫叶落了大半,时光不等人。
“我没疯呢。”简欢虽笑着,但笑意未达眼底,“我只是回来提醒您一下,我有名字,姓简名欢,不是你徒媳,懂吗?”
谷山盘坐在床边,闭着眸,神识之力入梅宜眉心。
如冰川流水的声音将简欢从入定状态唤醒,她眨眨眼睛,看看沈寂之,再顺着沈寂之的视线,望向谷山。
那可是连一个灵石,都不会让他拿走的人!
沈寂之目光平静:“封印魔原石的代价。”
谷山摇摇头,叹出一口酒气,也许这天道冥冥之中,便是要他做出选择,“我本想一并去掉魔原石之力,但魔原石在你体内太久,已与你浑身经脉融为一体,只能封印。”
简欢脸色都变了:“前辈,你哪来的‘们’?”
以前的师父顶多值一百文,但从今往后,可以勉强加个一两。
他先掏出零散的一百文,递给谷山。
为了这世间,有人能酿他爱喝的酒,有人能借他买酒钱,有人能替他还个两百万。
沈寂之的人情债,关她简欢什么事?
这个徒弟,猴精猴精的。
“代价是什么?”
床上原本面色平静的女子,忽而秀美紧蹙,有些难耐。
掌门师兄,是谷山在这个世上最信任之人,谷山了解他师兄,知道师兄得知此事会做什么选择。
等得稍有些久,简欢和沈寂之索性也找了个空地打坐修炼。
荷包里是一些碎银。
“只需你今晚,不要在家。”他轻轻说。
沈寂之嘴角一抽:“……你也知道是大难?”
简欢闭眼,复又睁开,怒吼:“那是为了揭千斤符!!”
沈寂之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貔貅的荷包。
谷山下意识接过,受宠若惊,指着自己的鼻尖:“给我的?”
谷山诚恳地摇头,他站直,双手猥琐地摸着自己的背:“你们在那个暗殿里,你们两个都这样这样了……”
谷山抓抓乱糟糟的鸟窝头,看向沈寂之:“你们这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听见谷山的话,脑袋自己弹了起来,沈寂之的手落了空。
“所以代价是,你步入大乘的雷劫?”沈寂之缓缓问出口。
从昨晚知道魔原石的事后,他便想了很多,心中有个念头一直浮现。
“对了,前辈。”简欢忽而跑了回来,站在窗外,对着谷山勾了勾手指。
谷山望着那两银,甚至都不太敢接。
谷山也并不轻松,更改他人神识,只有化神高阶和大乘期的修士才可勉力一试,稍有不慎,甚至可能会反噬自身。所以一般来说,若非必要,没人会这般做。
谷山乖巧点头:“好,欢丫头。”
他喝了口酒,再一屁股坐回地上,自暴自弃:“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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