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漳城(你来摘啊)

月光如银,烛光如火,水红色纱幔在不住的舞动。

他忽而俯身,微微偏头,唇停在她左耳不远处。

“你说话时为何,”沈寂之仰面,轻轻歪了下头,“要看我的脸?”

“你什么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吗?”简欢一脸讶异,“你嘴上没几句真话,我得看看你的脸,才能知道你说的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花瓶应风而倒,沈寂之眉头一跳,脚一伸,轻点花瓶,把花瓶踢高一些,接在手里,给花瓶安安全全地送回原位。

简欢的手腕垂落,剑尖下意识抵在地面,她一时觉得有些晃神。

看她不扒开他的面具,然后弄烂他的嘴!

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长嘴。

沈寂之往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嗯,但你不敢。”

沈寂之:“不。”

沈寂之:“。”

待他回过头,简欢的剑已经横亘在他的脖颈前。

两人过招极快,从床上打到地上,期间简欢一拳过去,沈寂之一避,她的拳风扫到身后的一个花瓶。

他的窗半阖,简欢从罅隙往里打量。

男子气息兜头而至,明明像松间雪那般清冷,却带着一种绝对零度的侵略意味。

房内,纱幔晃动得更厉害,杯盏也微微震动,但床上的人,却似乎入了定,岿然不动。

风忽而大了起来,一阵猛烈的江风灌了进去,咿呀一声,将半阖的窗彻底吹开。

简欢:“摘不摘。”

不过如今的简欢,就算没有灵力,也是一个轻功了得的武林高手。

他抬手,屈指敲了敲简欢手里的面具,面具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动。

两人站在雕花木窗的对面。

她顺着风潜入,很快便来到床前。

简欢懒得和他废话:“摘了。”

几乎没有犹豫,简欢闪电般伸出手,就朝他脸上的黑色面罩探去!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将抓到他面罩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住了简欢的手腕。

草他大爷的沈寂之!

“这世上现下最怕我死的人,”沈寂之继续退,直到背抵上墙壁才停,“一定是你。”

但简欢没有收回剑,剑尖贴着他的脖颈一点点往上,微微一用力,轻巧地挑开他的面罩。

夜晚风大,吹得简欢乌黑的长发不住舞动,碧色裙摆往一侧吹去,显出婀娜多姿的姣好身材。

简欢闭眸,平静三秒,再睁开,人就像一道闪电,朝床上的人冲了过去。

简欢继续往前,语含威胁:“我不敢?”

从雕花木窗溜进的风将水红色床幔吹得晃动不止,床上的人影,跟着若隐若现,看不太清晰。

黑色面罩坠落,简欢伸手接住,目光下意识朝他看去。

“很晚了。”似乎是吹多了风,她的腕节很凉,握着像握住了一块玉石,“你这样来我房间,不太妥。”

沈寂之盘腿坐于床中央,在打坐修炼。

沈寂之:“不想。”

开玩笑,他现下可是为她的债赚钱!

简欢轻盈来到沈寂之的窗外。

简欢甩开,双手环胸,往床边一靠,下巴一抬:“你摘了面具再和我说话。”

灯罩里的烛火发出暖暗色的光。

三年前初遇,他从一众弟子中起身时,简欢就知道他长得很好看。

沈寂之飞快一避,提醒道:“别用灵力,房里都是谢家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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