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是那个伤你们的贼人留下的遗产,他的尸体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埋好了,不必担心。”
给农妇的不多,只是些许金银块和凡人能用的丹药,多少够她们做些小生意。
至于郑奇……李忘情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写障月的事,只将月老庙的始末录入一片玉简里,再找别的地方先转给半夏学舍,再转给行云宗的沈春眠。
顺便,报个平安吧。
在农妇家里没有多盘桓,料理完一切后,李忘情换了身衣服就打算上路。
在此之前……
李忘情一把抓住障月的手腕,很是放肆地上下摸了一阵,细致得宛如验孕的老郎中。
“你在捏什么?”
“我在想,你然能走路了,那能不能修炼……你这脉象怎么这么奇怪?”
肉是肉、血是血,但肉是死的,血是静止的,和尸体没什么两样。
先前试图让他吃点什么时,吃是能正常吃,但障月的体质好像和那些肉身已成圣的修士一般,无论何物过喉即散,只能品个滋味儿。
障月有样学样地握住她的手腕,片刻后,李忘情感到他腕脉里的血缓慢地流动了起来,经脉也逐渐开始搏动,丝丝缕缕的灵气自行从四周吸纳入他的体内。
就像当时棺材里,他摸着她的脸,就恢复了皮肉一样。
“是要灵动些。”障月看李忘情一脸震惊,问道,“怎么?”
低阶修士很难分辨高阶具体的境界,但摸脉是可以有个模糊的判断的。
灵气流动涓如静流,是砺锋。
如泉水铮琮,是开刃。
如长河奔涌,是切金。
如大潮起伏,是碎玉。
再往上的,她就不晓得了。
但至少障月激活了这具躯壳后,其灵力起初如泉水、再如泉、如长河……到最后,切金境的灵力已经无法形容了,至此李忘情才判定出来。
这是一个碎玉境界的修士,只比司闻低了一个境界。
邪月老哪儿来的碎玉境修士?他巅峰期是元婴,对应的是剑修碎玉境,可按理说同等阶的术修是打不过剑修的,哪儿来的碎玉境剑修的尸骸。
“那个,你对你这具身体知道多少,比方说他是怎么死的?”
障月支着下巴想了想,道:“我隐约记得当时差点降在你们这三个老婆身上,但我又觉得你很危险,最终才出于本能选择了这块骨头。”
“我危险?我这般平和的仙女——”
“那个被活埋的家伙还没死,蚂蚁们说他哭得挺大声的。”
“那是清理门户。”
“你已经没有门户了。”
“你是一定要破坏我们之间这薄如蝉翼的情谊吗?”
“坚强一点,毕竟你接下来还要倒霉两天。”
他不说还好,一说李忘情勃然大怒,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正要作势掐他两下时,不知是不是被激活的肉身自行感应到外界伤害,障月的脖颈上浮出一圈薄淡的龙鳞形金光,差点反伤到了李忘情的手。
李忘情握住手指,震惊地后退了数步。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化龙诀”,是御龙京的招牌功法。
“龙鳞护甲……不会吧。”
——御龙京的大太子陨落在苏息狱海。
——四个月前,邪月老从苏息狱海窃走重宝逃出。
——我兄长其实四个月前就失踪了,直到近日御龙京发现他本命玉简碎裂,才确定下来。
难怪,她看见简明言时,虽然气质大相径庭,但面貌上总有那么一丝丝熟悉的感觉。
“我们得去一趟御龙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