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一脸困惑,没过多久就见着小姑娘从楼梯上走下来,手里捧着一顶帽子,里头还塞了墨镜和口罩。
安井七央踮脚就把那顶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帽子按在了他的头顶,沢田纲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张脸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
帽子将头发压着贴向头皮,鼻梁上架着的墨镜把原本收入视野的光由明亮过滤到昏暗。
他戳了戳帽子边沿,伸手扯下了口罩,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这是……?”
“给你裹紧点。横滨混黑那块好像还挺乱的,这方面我不了解,帮不上你什么忙,总之你别联系上同伴前先被仇家给寻仇了。”安井七央边说边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往后退了两步,打量完沢田纲吉这副扮相,还颇为满意地点头,“可以,我觉得这样你仇家八成认不出来。”
“我在横滨没有仇家。”
“嗯?”安井七央疑惑地挑了挑眉梢,“那你当时的伤……这个可以说吗?”
沢田纲吉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可以,不过那应该算是意外。”
“……啊?”她嘴巴比脑子动作快,喉间不自觉地溢出一声疑惑的音节。
“是我误入了擂钵街,被不小心波及到了。”
擂钵街是横滨一块特殊的地域,是在数年前的一场爆炸中形成的半球形的巨大凹地。它被命名为擂钵街,但本质上和贫民窟没什么区别。
没来横滨前,安井七央就听说过这个地名——咒术师会定期前往一些易聚集诅咒的地方查看,位于横滨的擂钵街就是高专重点关照的地点之一。
安井七央皱了皱眉,还有一点没想通:“那你为什么手机钱包都没了?”
她一直以为是防止仇人找上门就给丢了,当时她虽然几乎什么都没问,但脑子里早就脑补出了一场黑手党首领遭受变故落魄逃生的大戏。也可以说,就是因为脑补了这场大戏,安井七央才会什么都没问。
然而沢田纲吉说:“是在擂钵街被偷了。”
“……”
安井七央:“……啊,听上去还真是……挺意外的。”
她忍不住又在心底问mk-777:[这就是现在黑手党首领的水平吗?是不是有点太不合理了?]
mk-777也不正面回答,就跟她打太极:[或许有没有可能,是现在黑手党的平均水平都不怎么样?]
[你确定要站在横滨的土地上跟我说现在黑手党的水平都不怎么样吗?]安井七央反问,[虽然我不混黑,但是水平不怎么样的话,这里的黑手党势力怎么可能还那么猖狂啊?早就被端了个干净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横滨,好巧不巧就是一座黑手党势力庞大到广为人知的城市。
就算安井七央这种非横滨本土并且来横滨也不算太久的人,都稍微听说过些港口黑手党的名字。
mk-777继续找解释说:[那可能因为人家是意大利的黑手党,不了解日本这的风土人情,所以才吃了点亏。而且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嘛,偶尔一次,都可以理解。]
[你这说法还挺合理的。]安井七央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说得通一些,就勉强接受了。
沢田纲吉来的那天,安井七央几乎什么都没问,现在他要走了,关于他之后的选择,比如要去哪里或者是还能再见吗这种问题,安井七央还是一句都没问。
临别前,她唯一问的问题就是:“沢田君,你这工作工资高吗?有钱吗?”
“啊?”沢田纲吉呆了呆,下一秒脑子里就浮现出了西西里的山岩与海水,浮现出了彭格列的建筑基地,“……大概还挺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