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我即世界”观念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警察,高远觉得、可以很安全地说,至少日本的警察,比起正义什么的,其实更像是一个笑话。

否则,自己协助策划的那些人,难道是无缘无故去杀人的吗?

“警察确实有一些问题,”看出他想法的明智说,“不过我想,不是不能够改善的。

“至少,你所见过的、信仰正义的警察,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高远自然知道这指的是谁。

上辈子就打过许多交道,“回来”之后又意外地在美国学姐的案子中见过一面的那位热血大叔。

剑持警官。

一个从基层出身,擅长主观臆断,稍加误导就会被带到沟里去的老古董。

把这种人当成得力干将的明智,到底该说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乐观呢?

“说到无能,”明智的嘴角微微上扬,是个调侃的微笑,“我忽然有些忘了,是谁把我面前这位号称犯罪专家的先生逮捕归案的?”

就说他会出暴击的!

高远一脸没辙地站起来,作出送客的架势。

“谈心到此结束,再聊下去我要收费了。”

明智笑着起身走到门边,转眼却看见了桌上那个礼物盒。

“你没拆开吗?”一把年纪的人了,居然像孩子一般追问,“好想知道爷爷会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高远带着听天由命的表情,把包装拆开给他看。

里面是个精致的长方形盒子,一支钢笔静静地躺着。

“很不错!”满足了好奇心的某人称赞一句,随即瞥向高远的目光却显得有些诡秘,“说起来,正好……”

“干什么?”高远警惕地瞪着他,“现在是寒假吧?习题什么的,你也给我适可而止一点……我、我刚得过肺炎不是吗?”

至于肺炎和数学题有什么必然的关联……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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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的最后一天,在零点的钟声中结束了。

高远怎么也不会想到,重回少年时代的第一个新年,居然会在追捕了他一辈子的刑警先生家里度过。

而他自己,非但没有拒绝,似乎还渐渐接受了这样一种相处模式。

在两个人都不由自主进入人生二周目的当下,他们并非全然对立的关系。

尽管对于明智一直鼓吹的“重新开始、好好生活”仍抱持怀疑的态度,高远对于迎面而来的1993年,未尝没有些许期待。

回到东京后没有多久,寒假也到了尾声。

近宫玲子,此时因为担任着母亲的角色,对高远的学习成绩极为重视。发现他在缺了整整一个学期课的情况下,仍然保持住了排名榜首的位置,因此加倍感激地归功给了明智的辅导。

同时也督促着高远继续“向明智先生学习”。

高远无奈地发现,从魔术团退隐之后,她似乎蜕变成了那种鸡娃的热血家长了。

往常有一个明智就够受的了,现在再加上近宫老师。

这日子还怎么过?

只能赶紧怂恿她去和高远先生联系,办移交抚养权的手续。

至少能让她在一段时期之内有事可做。

否则,高远猜想,他母亲下厨房的杀伤力,恐怕比明智太太还要大。

而造成这一结果的始作俑者明智,则早已敏捷地回避了。

尽管目前这套房子是近宫玲子居住的状态,但明智在此的房间依然保留着。只不过他刚一回来,就迅速地返回了学校。

也不知道是为了给近宫玲子和高远留出母子相处的空间,还是,早就对近宫老师的家政水平有所觉悟,因此不想受到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