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搭在车窗上,抽一口,然后哼起了模模糊糊的歌。
虽然在外走走停停了这么久,他依然没想好要去哪里。每次到分岔路口他就得靠抓阄决定往哪边,一开始他还会去想朝着某条路会开到哪里;到后来他已完全接受,反而有些赌博的乐趣。
现在是下午四点,他最好在天黑前开到某个村镇,否则他得在车里睡一夜。
不过车里什么都有,睡一夜并不碍事。
之前过年的时候他不小心开到了一片广袤的平原上,好几天都没见到人烟,只好在车里待了几天。
一根烟很快抽完,傅璟三懒散地拧动钥匙,踩下油门顺着这条路往更前开。
这条路朝西南,他正好一路上都能看着逐渐橙红的太阳一点点下沉。道路仿佛没有尽头,下一站也不知在哪儿;他却在这种不确定中学会了偷闲。
原来许多事当真都随心,他不再焦急忙碌后,看什么都显得可爱。
再想过去,也只会想起大把琐碎的快乐。
这台车比那时送货的破货车要好上一点,至少不用再放碟片,能接u盘了。傅璟三一边开车,一边快速点了几下;音乐便随之响起,他微微点着头,手指在方向盘上跟着节奏敲击,惬意而自在。
就连歌都是在上一个留宿的旅馆里,老板十几岁的女儿替他下载的。
“……this is a happy end”
“e and give your hand”
“i‘ll take your far away”
他仍带着些少年的张狂和随性,在旷野中追逐落日。
而有人在他身后追逐着他——还是另一辆车已经开到他车旁,他才察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