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在床头震荡不休,黑暗狭窄的空间回音重重,如同禁锢一般,要把他压在这无人之地。
是假的是真的是假的
禇钦江痛苦的揪住头发,跌跌撞撞跑下床,却又被铁链给扯了回去。
他一拳猛地砸在木板上,边叫边哭。
没有路倏,没有沈含路铭衡,什么都没有。
他一直在这里,在地下室出生,自黑暗里长大,从头到尾所有一切,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全是假的。
禇钦江额头磕向床角,连续撞了好几下,不慎碰到了一颗弯曲的铁钉,鲜血从脸颊边流下来。
他蓦地清醒几分,不管不顾的徒手去拔那颗钉子。
满是锈的铁钉插进木板,木板枯朽了一部分,松动后被他拔了出来。
禇钦江整个人缩进床脚墙边,周边太黑太黑了,他厌恨一切黑色。
衣摆被掀开,禇钦江并没发现自己瘦得不正常,腹部瘪平,肋骨都凸了出来。
他只知道,鲜血能让他清醒。
禇钦江一铁钉下去,用力划开了自己肚子,腹部登时血流如注。
路倏又回到他眼前了。
禇钦江痴痴笑起来,嘴中念叨着:“不可以走,不能走,你是路倏,你不能走”
下一秒,铁钉又对准了自己大腿。
自听到地下室传来惨叫声开始,钟晚媗就急得想去开门。
正巧佣人要送饭,她不顾一切阻拦跑向地下室,从来没有跑得那样快过。
门打开,禇钦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边全是血。
一个多月下来,他已经瘦脱了相,眼窝深深凹陷下去,眼睛失去焦距,脸色衰败灰白。
整个人几乎只剩具骨架,裹在又脏又破的衣服里,濒死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