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倏脑中仿佛有什么炸开,触电一般收回手,退了出去。
霎时,喧嚣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灌进耳里,可是路倏大脑嗡鸣不休,成了一道屏障,将所有动静隔绝在外,只剩那个缱绻旖旎的画面。
画面像是钉子一样死死钉在脑海里,深埋地底的执念在这一刻,撕开了最后的枷锁破土而出,疯狂缠入每一寸骨缝,毫不留情碾碎了自欺欺人的假象。
路倏沉在其中,如溺水之人,什么也抓不住。
一扇安全门,推开的不是别人的隐私,那是他经年累月,不敢宣之于口的妄念。
如履薄冰日思夜想,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拿着哥哥的名头做幌子。
七年如一日。
他对禇钦江,是蓄谋已久,是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
—
禇钦江从洗手间出来,没看见路倏身影,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等待音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前几秒,那边才堪堪接起。
路倏语气淡淡,在电话里显得疏离:“喂。”
“你在哪?”禇钦江明显有些着急。
“第六层,烤肉店门口。”
禇钦江立刻说:“我马上来,你别动。”
“嗯。”
路倏挂断电话,双手搭在玻璃围栏上,目光落进商场上下六层的人群里,这种俯瞰的角度,让每个人看起来都缩小了好几倍。
他漫无目的看了会儿,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跟着是禇钦江气喘吁吁的声音:“yan,怎么,不等我?”
路倏半垂眼皮,片刻后转过来说:“跑什么?”
“找不到你。”禇钦江缓了会儿,呼吸逐渐平稳,“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