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人人忙得晕头转向,抽着空才能往药馆跑去拿点药膏互帮着擦。
邱贝冯半褪裤子,举俩小圆镜对着屁眼照,哼唧个没完,“疼……”“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
潘飞飞瞪着黑眼圈还给兰花浇水呢,
“你就那么大出息…钱还有怕多的吗?”
眼皮不小心就往一块儿挤,没注意水全浇楼下谢先生头上了,“哎哟!”
谢先生刚搬来这儿不久,带了几蛇皮口袋的书,个子高大,腰杆跟小白杨似的直捋捋。只不过成天鬼鬼祟祟,天麻搽亮才出门,跟他们在巷子里遇见过几次,总是压低帽檐闪到墙边让出路来。
潘飞飞赶忙抻头向下看,“谢先生,你走路怎么老溜着墙边儿啊,难怪被水浇”
谢先生罕见的脱帽抬头示意,微笑道:“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在下之道,一尺足矣。”
他脸庞瘦长,下巴泛着青须,一双三褶子眼睛睿智明亮。
潘飞飞看着他灰长袍的衣角消失在巷口,目光有些呆,像是想到了什么,以至于雨水落到眼皮上也发觉。
“操!贝贝!收衣服!”
好不容易能歇着,一群人又聚在酒吧打盹儿,个个像入冬的蛇盘在洞里。
爱丽水蛇一样扭着细腰,哒哒哒踩着高跟鞋跑进来“来来来看看,戴爱莲的芭蕾表演会!”
—
“带爱莲是哪家门头?”茉莉在绞毛线,一件毛衣织了大半年,此时正漫不经心地拿棒针挠挠头。
“什么门头?人家是舞蹈家!”潘飞飞正在对着大厅花镜整理袖口,看样子又是早早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