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团无人可见的虚形,怎么可能触碰得到真实存在的小龙虾?
即使只是一个虾壳,那也不是空气团子所能拥有的,王伯努力躲避的东西,对空气团子来说却是宛如天堑之隔的妄念。
怎一个惨字了得。
一人一团皆被戳到了伤心事,一时皆陷入沉默。许久之后还是王伯先摇头笑了出来:“行了,想那么多做甚,你我已经算是不错了。”
……自己只是受伤,团子失去了肉身和聚形的能力,但起码也留存了意识。
而更多的人消逝在时光长河里,肉/身被泯灭,魂魄也消散,意识更是在漫长的消磨中逐渐溃散,就连存在过的痕迹也要被掩盖。
清风吹拂,空气震荡,似是有谁小声问了句什么。
“谁知道呢?”王伯眯缝着眼睛。
炎炎烈日洒下光辉万丈,万里无云的天空之下,老人花白的须发微微颤动,嗓音沙哑:“我隐约听说,他死前神识钻进了一个海螺里,不过都这么久了,再坚固的海神螺也泯灭成沙了吧。”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他们这些在时光缝隙中苟延残喘的人,又如何能耐过漫长得几乎没有尽头的螺中岁月。
“可惜啊,”王伯摇头长叹,“再听不到他唱歌的声音了。”
“……”
“好吧,你说得对,仔细想想其实也没那么可惜,毕竟他那些歌唱的可真够不合时宜……也够难听的。”
……
距离王伯只有数米之远的水缸中,一个银色海螺缓缓晃动几下,咕噜噜冒出一串小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