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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府令这么做,倒不是病急乱投医,主要是知晓温晏然有一回外出时,曾夸过宫内的绿梅好看,思来想去,觉得天子说不定是个喜欢奇珍异草的人,才让人尽力一试。

温晏然看内官们如此沮丧,想到对方今天这么做,其目的终究也是为了谄媚君王,算是她败光家业的重要助力,决定等人把花草送上来时,稍稍假以颜色。

而且温晏然对花草虽然也没有额外的偏好,但在看见植物的时候,至少不会有像看见玩具时那样过于强烈的时代落差感,再加上购置珍奇花草,营造暖房,都是耗费颇多的行为,也算是值得鼓励。

被呈上的花草各具妍态,在雪天中显得格外夺目,温晏然稍稍露了个笑脸,又随手点了个捧着花盆的内官站近一些,好让她细看。

这盆花似乎是木槿一类,可能是因为季节不对的缘故,基本都结果了,只有一朵紫红色的花还蔫蔫地开着。

温晏然伸手折断了一截青枝,持于手中玩赏了一会,笑道:“倒是照料得很用心……赐太官中人万钱。”

她说话的同时,也轻轻抬起左臂,示意身边女官扶自己起身。

万钱仅仅相当于普通宫人两个月的工钱,对于有品秩的少府官员而言,更算不上厚赐,但有了之前的情况做对比,已经是相对满意了。

少府这边准备的玩器委实过于无聊,与这些相比,读书理政都能算得上有趣,在璇台这边消磨了大半个上午的温晏然没有继续逗留下去的意思,直接摆驾西雍宫,只留心如死灰并对自己职业能力产生严重怀疑的侯锁等人,在原地收拾善后。

大约两刻之后,有八位内侍抬着两个装着铜钱的竹筐过来,每筐中各放了两万钱——不是发放财货的人弄错了数额,这多出来的三万钱,是给少府这边宫人的赏赐。

少府令喃喃:“池左丞他们果然是不曾瞒我。”

他从池仪跟张络那打听过消息,两人都说天子好读书,侯锁本来以为池张二人这样说,是不想泄禁中语,今天相处后才发现,那果然是一位好读书的圣明天子,如此多的精巧玩器摆在面前,居然分毫不曾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