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还是林芳先开了口:“本来林予安要大一点,我应该先听听他的想法。但既然他听不了,这个决定你来做。我不要求你现在就做,反正林予安还没醒。你想想怎么做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她没有细说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决定,但这个决定是什么已经很显然了。

顾景琛还是点了头,然后艰难地说下去:“我最后还有一个请求。”

“说吧。”林芳示意道。

“他情况不稳定,不能受刺激。所以,能不能先在他面前假装什么也没发生?”顾景琛小心地提出了这个提议。

“你了解他,你觉得能瞒多久?”林芳反问。

顾景琛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能瞒多久是多久。我知道这很过分。但……”

“我知道了,就这样吧。”林芳揉了揉眉心,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

先就这样,好像是面前所有无解的弯弯绕绕唯一的“解”。

这一周林予安都躺在icu里,醒了也只能直挺挺躺着。

短暂的探视时间顾景琛知趣地主动让给了林芳,不打扰他们母子。于是他便一日日在外面守着,让男朋友心安。

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的走廊一片死寂,窗外的阳光一点也照不进来。

透过一层厚厚的玻璃朝重症室里望去,房间里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医疗仪器,中间围着一个林予安,戴着呼吸面罩,身上插满管子。

日光灯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却更显得苍白。就如同一个瓷娃娃,精致且易碎。

顾景琛不觉中把一只手按在了玻璃上,好像这样就能触碰到他心爱的人。那毫无血色的脸,那泛着青白色的指尖,无不诉说着躺在病床上的人有多么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