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这几日来往的客人甚多,我们一家子忙得不行,贤弟留下来也能帮我们搭把手。”荣楚说到这,笑道:“我可是把你当自家人看待了,贤弟不要推却才是。”
林安笑道:“大哥哪里话,能帮上大哥的忙是我的荣幸,任凭大哥吩咐便是。”
“旁的倒也还好,就是我家世代都以耕作为生,识字的人不多,此次前来送礼的人却极多,全凭静殊一人登记造册,她实在忙不过来,贤弟识文断字,能否帮静殊一起登记造册?”
林安点点头,“举手之劳而已,小弟乐意至极。”
“那便好,有贤弟帮忙,那丫头就不会再找我抱怨手累了。”荣楚笑道。
林安也笑了笑,朝院子外走来走去的小姑娘看去,嘴角的笑意更浓。
不多时,又有客人陆陆续续的过来了,荣大丫继续她的工作,不过这次有了帮手,她轻松多了。
“林秀才你的字写得真好。”荣大丫拿起记录好的册子一看,笑夸道。
林安被她一夸,有些不好意思了,“比起荣大哥的字还是差远了。”
“不会啊,我觉得你有你的特色,何须与他人作比。”荣大丫道。
林安闻言一愣,片刻后笑了,拱手一礼,“受教了。”
荣大丫见他这般认真,不由得笑起来,这人可真有意思。
林安看着笑得开心的人儿,嘴角也不受控制的上扬。
次日荣楚和村民们又进行了一件大事,立碑。
当朝规定,进士不但可以在国子监立碑,还能在家乡立一块碑,立碑的银子都是由朝廷发放。
荣楚回来后将事情安排了下去,如今碑已经刻好,可以立了。
荣家人和全村的人一起商量过了,碑立在村口,他们从村口进出都可以看到,别的人一进村也能看到,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当然,除了震慑外还风光,别村的人看到他们村子的进士碑,定然心生敬畏,再不敢小瞧他们。
立碑时,几乎锣鼓喧天,鞭炮也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热闹极了。
荣家上下和全村的人个个洋溢着喜悦和骄傲,荣楚被众人围着,再次出尽了风头。
林安站在人群中,看着荣楚的风光,心里是有些羡慕的,但他早就想开了,更多的还是替荣楚高兴。
立完碑,接下来就是办宴席,这次荣老太提出办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荣楚没有反对,中了状元这么大的喜事,办几天宴席是应该的。
而且他现在有钱,别说办三天三夜,就是办十天十夜都行,有钱好办事,这些事也不需要荣家人亲自动手,他请人来做,家人只需要跟着他一起接待客人就行。
宴席来的人特别多,荣家上下、荣大嫂娘家人,荣大妹婆家人、还有周财生把自家下人全带了过来帮忙,加上林安主仆两个,这么多人加在一起都招呼不过来,村子里和荣家交好的人家也加入进来,这才没让场面变得混乱。
这次来的人比荣楚中举人时来的人多了几倍,镇上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了,除了知县外,连知府也派了人过来祝贺,可谓是风光极了。
三天过去,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这场热闹总算画上了句话。
荣家人都累坏了,荣大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应酬这些比种地可累人多了,还遭了荣老太一通训,说他是扶不上墙的泥。
宴席过后,荣家又摆了场小宴,感谢帮忙的人,吃了这场谢宴,亲朋好友也都各回了各家。
但林安还没回去,因为收到的礼太多了,他还要留下来继续帮荣大丫登记。
荣大嫂端了吃食进屋,回到厨房后对荣老太道:“林秀才人真不错,为了咱家的事任劳任怨,他耐心也好,有时候大丫都抱怨几句,可他却一直好脾气的,真难得。”
“那是自然,老二交的朋友,自是不会差的。”荣老太也赞道。
正好抱了柴火进来的荣大郎听到她们的话也点头,道:“确实是个好孩子,要是不出事,定有大出息,真是可惜了……”
婆媳两个一听,也都叹息着摇摇头,替林安惋惜。
过了一会子,荣老太问大儿子,“你弟弟哪去了?”
“县令大人请他吃酒,他去了县城。”荣大郎回。
荣老太点点头,“等他回来,咱商量一下给林秀才备份重礼感谢才是。”
“对对,应该的。”荣大郎和荣大嫂都赞同。
过了几日,繁忙的工作终于完成,林安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胳膊,笑着对荣大丫道:“荣姑娘,都登记好了,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你办事我咋可能不放心,一定没问题。”荣大丫把册子一本一本叠放好,笑道。
林安笑了笑,站起身,“既然事情都已办妥,我这便告辞。”
出来这么些时日,该回家了。
“你就要回去了吗?”荣大丫急问。
林安点点头,“家中还有医馆等着我去打理。”
“哦。”荣大丫心里有些失落,但也没说什么。
林安朝她一礼,转身去找荣家人告辞。
荣家人听说他要回去,都有些舍不得,但也知道人家是来帮忙的,总不能不让人家走,就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送给他,感谢他多日来的帮助。
告别了荣家人,林安便带着下人坐上马车准备离开。
荣楚道:“我马上就要去京城,我家人定是不愿跟我一道去的,烦请贤弟有空过来替我看看家人,为兄感激不尽。”
“荣大哥放心,我一定常过来探望。”林安看了荣家人一眼,视线在荣大丫脸上停留了片刻,回道。
荣家人待他这么好,就算荣楚不说,他也会时常过来探望的。
荣楚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今日一别,再见不知何时,贤弟多多保重。”
“荣大哥也多多珍重。”林安也有些不舍,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抱拳一礼,“告辞。”
送走林安,荣家人回了屋,荣大丫却在外面站了许久,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么一样。
家里的事情告一段落,荣楚就要回京,他的假期告罄了。
顺子还没有找到那大夫,但时间不允许他再在家待下去,不过他把事情交给了家里新买的下人暗中去查。
家里又新买了两个下人,一个识字,一个会点拳脚,是荣楚精心挑选的,都是忠心的人。
荣楚想让荣家人和他一起去京城住,他手里有钱,买得起宅子,可是荣家人都不愿意,荣老头和荣老太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在村子住了一辈子,临老了也不想折腾,老俩口不去,荣大郎一家就不可能去了,他们要留下来照顾他们。
商量过后,最终荣楚带着周云娘和恒哥儿去京城。
荣家人都很舍不得恒哥儿,为此,荣老太还哭了好几场,但为了儿子,她不得不忍着不舍,让孙子跟儿子儿媳妇离开。
离开这日,村子上下都来相送,荣楚在所有人不舍的目光下,带着妻儿离开了家乡,开始他人生的新阶段。
周云娘抱着恒哥儿,既有对未来的憧憬又有担忧,也有对家人的不舍。
离开镇子时,他们去了趟周家辞别,周财生和周家旺都忍不住哭了,让周云娘更加不舍,出了镇子许久,眼泪都没止住。
荣楚宽慰她,等过年时就回家,也不过半年时间就能相聚,她才止了眼泪。
他们先要去府城和张远、赵齐俩人会合,便一路往府城去。
路上行了半月,终是到了府城,找到客栈落了脚,荣楚便让顺子去给张远、赵齐报个信,他们已经到了。
这次他还是只带了顺子出门,另外两个下人就留在荣家照顾荣家人。
顺子刚走,一个人就找上了门,见到荣楚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哀声道:“状元爷,求您救救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