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科举文中的大反派26

宴席上收到的礼物也不少,除了小部分人第一次送礼,有一大部分人都已经送过了,他们是荣楚之前去写过碑文和祖宗牌位的人家,那些人感激荣楚这个举人老爷给他们写过碑文牌位,以后提到这事也极有脸面,因而送了双份礼。

荣楚并不打算收两次,清点过礼物后记录造册,明天再让顺子退回去。

礼物天清点完已经快黑了,顺子也回来了。

荣老太不放心女儿,出门询问情况。

“老太太放心,小人已经把姑太太一家平安送回家了,姑太太还特意让小人告诉老太太,她一切都好,让您别挂心,等着抱小外孙就是。”顺子笑着回道。

他今年才十六,比荣楚还要小两岁,他本姓李,单名一个顺字,儿时家境不好,父母亲病死了,就被叔婶卖给镇上的财主家做下人,他和财主家的公子年纪相仿,财主老爷就让他跟在公子身边伺候。

早时财主老爷给公子请先生念书识字,公子脑子蠢笨没学到几个字,倒让他学了不少。

得知财主老爷要送下人给荣举人,他自告奋勇要过来,原想着给荣举人送下人的也多,兴许轮不到自己,没想到荣举人竟然挑中了他。

跟着举人老爷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他很看中这份差事,所以尽心尽力的干活,不敢有半点怠慢。

荣老太放下心来,笑着说了声我晓得了就回了屋。

这时荣老头也走了出来,看了看天色,朝他道:“顺子,看这天色要下雨,你把马车赶到院子里头来,把马儿牵到后院栓结实些。”

自从家里有了马车,荣老头就把院子门扩大了,好方便马车进出,后院也特意腾了块地方出来,盖了个马厩给马儿住。

以前荣家连耕牛都买不起,更何况马了,这匹马在荣家的地位比所有的牲畜地位都高,吃的住的都先紧着它来。

“我晓得了,老太爷。”顺子爽快应下,开始拆马身上的僵绳。

荣大郎也出去帮忙,他可稀罕家里的马了,喂养的事都是他亲自在做。

顺子看了看正在帮忙的荣大郎,想起回来时听到的闲话。

“荣举人是出息了,但他还这么年轻,以后当了官,保不齐要纳妾的,周氏的日子未必就好过。”

“说得是,哪个有出息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荣举人长得又好,不会只娶周氏这一个媳妇。”

“哎哟,日后要和一群女人分男人,这样的福气给我都不想要。”

“谁说不是呢?周氏现在得意而已,以后就得意不起来了。”

“你且看吧,周氏以后有哭的日子。”

在村口,几个尖酸刻薄的妇人在那嘴碎,他听了有些生气,但又怕给主家惹麻烦,就没出声,径直回来了。

他想着这些话要不要告诉主家?

荣大郎见顺子一直在偷瞄他,抹了抹脸问:“你咋老看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大爷,我是见您今日累坏了,想说小人自个儿来就行,您回屋歇着吧。”顺子还是没有说出来,那些妇人不过是见荣家风光所以才在背后说酸话的,没必要让主家知道了心烦。

荣大郎笑了笑,“你小子怪会体贴人的,没事,我帮你把马牵到后院去。”

他一个庄稼汉,有的是一把子力气,哪会那么容易累?

不过听了顺子的话他心里很慰贴,弟弟挑的这个下人干活勤快不说,还会替主家着想,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荣楚听到荣老头说要下雨,走到堂屋门口去看,发现果然刮起了大风,天边边还时不时闪过一道道闪电,确实是要下雨了。

他暗叹,白天还是晴空万里秋高气爽的好天气,竟然说变天就变天了,果然人常说变天就像变脸一样快的话是没错的。

轰隆哗啦!

一声惊雷响在头顶,也响在了周玉娘的心头。

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拽住了她,吓得她心头发颤,手也本能的抖了抖,药粉就随着她手抖的动作撒了一地。

“啊——”她惊呼一声,下意识要甩开拽住她的大手,可是根本甩不开,她顺着那只手望去,见到一张苍白而又布满愤怒的脸。

那张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正是她的丈夫郑子诀。

她心口狂跳,郑子诀怎么会在这?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你在做什么?”郑子诀紧紧拽着周玉娘的手,咬牙切齿的问。

周玉娘本能的摇头,“我、我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郑子诀指着地上的白色粉末质问。

周玉娘赶紧抬脚去踩那些粉末,以图毁灭证据,“没什么、没什么……”

郑子诀早有防备,命身后的王大娘将她扯住,王大娘是厨娘,长得又壮又结实,孔武有力的,她扯住了周玉娘,周玉娘根本就动弹不得。

周玉娘心急如焚,却又挣脱不得,只能任由她扯住。

郑子诀朝着门口喊道:“大夫,你进来看看。”

三才带着大夫走进来,看了被王大娘扯住的周玉娘一眼,才去看地上的粉末。

看过后,大夫回道:“郑秀才,没错,这些粉末和你药里的毒药是一样的。”

郑子诀怒红了一双眼睛,他看向一脸慌乱不堪的周玉娘,怒不可遏问:“你想谋杀亲夫!?”

他虽早就猜到是她,但证实猜测后仍旧很是震惊,他明媚正娶回来的妻子,他的枕边人,竟然要下毒害他性命!

周玉娘这个女人,莫不是疯了才会做出这种癫狂之事!

哪怕被当场抓了个正着,周玉娘还是不愿承认,她想狡辩,但看到郑子诀那愤怒的脸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印象中,郑子诀一直是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少年郎,他性子温润,待人和善,是个十足的谦谦君子,自己当初之所以喜欢上他,就是因为看到他对周云娘的温柔和体贴。

可如今,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混身上下不见半丝温和,只有无尽的怒火和戾气。

他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复曾经的柔情,而像两把利刃,随时要将她凌迟一般。

周玉娘喉咙像卡了团棉花,让她无法发出半点声音来,她的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寒意从脚底钻进入,蔓延全身,她觉得好冷好冷。

她暗恨自己太过倒霉,做什么都不顺,就连下毒这样隐蔽的事情也能被郑子诀当场抓获,老天爷为何从未眷顾过她?

轰隆哗啦!

又一阵惊雷乍响,周玉娘再次被惊了一跳,她身子一抖,便觉得一股热流从身体流了出来,同时,腹中也传来阵阵痛意。

她扶住肚子痛苦喊道:“我肚子好疼……”

郑子诀没理会她,以为她是装的,直到看到她脚下流了一淌混浊的水渍这才信了。

他冷眼看着痛苦不已的周玉娘,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正是时候呢。

“孩子他爹,不关我的事!”孙氏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察觉到自己是在做梦,她大松了口气,定了定神,抬手去擦额头上的汗。

刚刚她梦到亡夫了,亡夫怪她没有教育好女儿,要找她算账,她吓得不行,惊恐之下从梦中醒了过来。

外面刮着风,院中的树枝被吹得哗哗响,雷声也一阵阵的闷响,听得她心里直发慌,她更是不安起来,忍不住暗暗祈祷,玉娘,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否则的话,你九泉之下的爹不会放过我的。

郑家,周玉娘已经发动了,稳婆连夜被请了过来。

郑家二老得知儿媳妇要生了也都起来了,他们到了儿媳妇院中时,只见得下人进进出出忙成一团,周玉娘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儿子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咳嗽几声。

“诀哥儿,咋样了?”郑母走到儿子面前问。

她暗怪周玉娘生孩子也不挑个好时辰,竟挑了这样一个刮风下雨的晚上发动,看着就恼火。

郑子诀脸色很是苍白,说话也有些无力,“娘,刚发动,稳婆已经在里面了,您别担心。”

郑母一听稳婆已经来了,这才舒坦些,这样恶劣的天气,要是稳婆不肯来可怎么办?她的孙子可不能出什么事。

郑父看着儿子关切问:“诀哥儿,你身子受不受得住?受不住就先回屋歇着,我和你娘在这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