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母温和笑笑:“小白害羞了。”
贺白妈妈也一脸震惊,看向贺白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贺白你在学校是这样的啊。”
贺白猛地站起身:“我去切水果!”
贺白小时候特皮实,在外人面前还会偶尔性地表演一下,在家里就是混世魔王,他妈一直希望他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能满足一下母亲的虚荣心,贺白也有点窃喜,但如果纪时延说的那些话不加这么多水分就好了。
贺白拿出葡萄,刚要洗,纪时延便走了进来,站在他身后,声音里像含着极淡的笑:“怎么跑了?”
贺白咬牙,转身看他:“你又在想什么馊主意?”
纪时延唇轻抿了下,语气有些无奈:“你不是说小时候你妈妈只相信我说的话,不信你吗,那现在阿姨也会信我吧。”
纪时延这句话让贺□□准锁定了曾经发生的事情,他脸蛋一时青一时白,非常精彩。
“闭嘴闭嘴!”贺白压低声音,目光凶狠地警告纪时延,“不许提以前的事!”
这会让贺白回忆起一些不太美妙的画面。
他居然当着纪时延的面,吐槽纪时延,并且还污蔑纪时延容貌,妄自添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件,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小可怜。
还,还去买了丝袜……
贺白脸一下热了起来,他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但在埋之前,他恶狠狠地瞪着纪时延,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春日草莓酱是我了?”
纪时延长睫微垂,表情很无辜:“你不是说不许提以前的事吗?”
贺白捏紧了拳头,纪时延这个狗东西,尽会拿他的话来堵他!
想想现在还在纪时延家,他妈就在外面,贺白忍了,但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你,过来。”贺白侧过身,让开,昂起下巴,一脸的颐指气使,“来洗葡萄。”
为了防止纪时延不动,贺白还加了一句:“我现在不是你的男朋友?男朋友吩咐的事你敢不做?”
哼,不要以为这个名头这么好拿!
纪时延笑了下,声音莫名温柔:“好。”
贺白看他这样子,又有点不爽:“摘个葡萄给我吃,要最甜的!”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挑刺,一串葡萄上的葡萄这么多,看纪时延怎么选。
果然,纪时延有些苦恼地看着他,然后慢悠悠地说:“这有点难……”
贺白得意一笑。
“那我只能每颗葡萄尝一口,再给你最甜的了。”
贺白瞪大了眼睛:“你恶不恶心?”
纪时延温和笑笑:“情侣之间门做这事,不是很正常吗?”
贺白:“我不要了。”
纪时延说好,继续洗葡萄。
但贺白更不爽了,眼珠子转了一圈,轻咳了一声:“我想吃西瓜。”
纪时延从冰箱里拿出,正准备划开,贺白出声了:“我不要吃块状的,我要吃圆球形的。”
纪时延手顿住,转过身看贺白。
贺白往自己嘴里塞了颗葡萄,轻哼一声:“怎么,这点要求都不做不到还想谈恋爱?”
纪时延说:“不是,我是想问你,除了圆球状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贺白捏住葡萄的手僵了,还能有其他要求吗?
“你可以要求西瓜榨汁,也可以让我用西瓜汁再做成没有籽的西瓜,还可以要求我做其他饮品……”
听上去好麻烦啊,贺白说:“算了。”
纪时延嗯了一声:“小白真体贴人。”
贺白手一抖,葡萄差点掉下,什么东西?纪时延他在说什么东西?
“我不是体贴你!”贺白强调。
纪时延点头,看似认同实则纵容。
贺白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把西瓜端出去时,小声地说:“下次就让你做!”
纪时延弯唇一笑:“我很期待。”
贺白觉得纪时延有病,哪有人喜欢做这个的。
但是当他把水果端出去,纪时延便把自己的功劳让给了他,说小白如何如何心灵手巧,切水果都很花心思,赢得了两位母上的一致赞扬。
贺白有点飘飘然,回家时,贺母还破天荒地问他要不要去买点零食,说刚累到他了。
贺白快感动哭了,原来被父母夸奖宠爱这么爽啊,怪不得以前的纪时延喜欢当绿茶。
一回到家,纪时延的信息就来了:【小白,到家了吗?】
纪时延还是用的原来的网名,只是头像在贺白的强调要求下换了。
贺白动了动手指,很高傲地回了一个字:“嗯。”
下一秒,纪时延的语音电话就打来了,微信铃声在家里突兀响起,贺白心都震动了下,慌乱关掉,咬牙切齿问纪时延:【你干嘛?!】
对方语气很无辜:【情侣之间门打个电话很正常吧。】
纪时延开口一个男朋友闭口一个情侣,适应得别提多好,简直像老夫老妻了。
想到这个比喻,贺白脸都绿了:【你想打电话?好啊,等我一会。】
贺白噔噔噔跑到自己房间门,打开电脑,找到别人传给自己的恐怖片,号称全网找不到资源,成年人噩梦的顶级片。
点开电影,一看开场,阴森无比,贺白自己心里先打了个突。
他咬咬牙,拨通了纪时延的电话,对方几乎是秒接。
贺白阴阳怪气地开口:“这个电话打了可不是这么容易挂哦,你要挂了我们就分手。”
纪时延说好:“我不挂。”
贺白把手机放到桌上,自己离得远远的,只确保电话那头的纪时延能够听到,只是纪时延还跟他说话:“小白,你在看电影吗,名字是什么……”
“不要说!!”贺白打断他,“好好接你的电话,不要说话。”
纪时延顿了顿:“你要害怕就别看了。”
贺白立刻挺直了腰杆,什么怕?纪时延是在笑话他吗?
“我都是成年人了,怎么会怕这个?呵——啊——”
“纪时延有鬼啊!”
贺白的尖叫声传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别的恐怖片都是循序渐进,就这部开头就是,巨大的鬼脸出现了屏幕,久久不曾挪开,伴随着空灵飘渺的音乐,贺白觉得自己人都要没了。
“别怕,你先去关掉,别看了。”纪时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消散了一点恐惧。
但贺白自己抱住胳膊站在门边,眼睛都不敢睁开:“我不敢过去啊,有鬼啊。”
“那你别动,等我来关。”
电话是开的免提,因此贺白能听到纪时延那边的一举一动,啪嗒一声,是门关上的声音,纪时延好像真的准备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关,你别过来!”贺白小心翼翼移过去,手摸到插头,眼疾手快,拔下,电脑应声黑屏。
贺白声音还有点抖:“我关掉了。”
纪时延笑了声:“嗯,你很勇敢。”
贺白郁闷:“你别说话了。”
他觉得纪时延在嘲笑自己。
纪时延好像能听到他心声,开口道:“我没有嘲笑你,那是真心话。”
贺白倦了:“挂了吧。”
“我想和你聊聊天。”
贺白坐在床上:“聊什么?”
纪时延好像一时也愣住了,几秒后才缓缓道:“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贺白一怔,而后冷笑:“可好了,挂了。”
挂掉电话,贺白拿着手机,咬着腮帮子想,纪时延这句话什么意思啊?
纪时延高一转学,这些年也就两年,是想听到他说没有他很不习惯吗?
他才不会让纪时延产生这种想法。
贺白以为他们昨天那谈话算不欢而散,纪时延应该没这么快联系他,但第二天纪时延又像没事人一样,跟他说早安。
贺白看着手机屏幕上这两个字,死活想不通纪时延为什么装得这么像他们是真情侣。
难道纪时延不是想通过这件事来羞辱他吗?还是纪时延在逗他玩?
贺白觉得后者极有可能,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气了。
贺白说:“我今天早上想吃小馄饨,你给我送过来,我要吃初中学校外面那家,多加酸菜不要放醋不要放香菜。”
贺白看了一眼时间门,现在七点半,他说:“我八点半之前要吃早饭。”
然后心安理得躺下准备继续补觉,今天贺白父母都不在家,贺白也不打算吃早饭,他对纪时延那样说,纯粹是想折磨一下纪时延,他也没真想让纪时延这时候过来跟他送早饭,毕竟他们两家挨得不近。
只是八点二十七分,贺白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叫醒,他迷迷糊糊接过。
“小白,我在你家门外,现在还没有到八点半。”
贺白倏地睁开了眼睛,睡意一下全没了,说话都有点磕绊:“等等,你说,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