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睁眼,看见的是床头的雏菊。白黄色的,很清爽,不如别的花那样艳丽,但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她嘴唇有些干涩,但麻药似乎还没过,让她没什么力气。
风吹动了医院白色的窗帘,也卷起了病房里的伤药味。让克莱尔皱了皱眉。病房门被推开,却没有伴随着医生的问询,更没有护士的推车声。
克莱尔瞬间警惕,回头看见了来人。
那人穿着一身属于医生的大褂,戴着口罩,见到克莱尔的扭头,他反锁上了病房门,摘下了口罩——
是布鲁斯。
“阿福让我来看看你。”布鲁斯小声道,“你惹到什么人了吗?”
“……”克莱尔还大着舌头,选择不说话。
但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布鲁斯答案。
布鲁斯走到她的病床边,无意间看见那一束雏菊,问:“我不知道现在医院还送花——那么一定是有人来探望过你了。”
克莱尔猜到了是谁。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手臂那缠了绷带,有些难舒展活动,只能慢慢挪着动两下。布鲁斯看不下去,便是轻轻用手帮着扶起来,还要注意不要碰到她的背部。
即便如此,结痂的背部的瞬间撕扯还是让克莱尔闷哼出声。她缓了缓,感觉不是那么僵硬了,才是说话,“阿福想让你告诉我什么吗?”
布鲁斯递给她一杯水。
克莱尔手上有绷带,还真弯不过来把这杯水送到嘴边。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主要她不太愿意说出那个请求——对别人还行,对布鲁斯,她总是局促的。
“我不渴。”这是她舔了舔干涩嘴唇后看着布鲁斯的眼睛,说出的一句话。
布鲁斯和她的眼睛对视,看着那一汪绿色的湖水——挺真诚的。
他放下了水,道:“阿福说袭击你的恐怕是你的老仇家,联盟的支持者。”
问题是,布鲁斯并不知道那个“联盟”是什么。他无数次试图从阿福嘴中问出一些什么,但总能被阿福含糊过去。阿福总能非常顺利地转移话题,并将话题引导到一个十分有趣的问题上。
既然阿福那问不出来,那琼斯这呢?
克莱尔像是愣住了,她咽下一口唾沫,大脑飞速运转。
如果反抗军阵营的人可能穿越过来,那超人那边的也会。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都藏在暗地里,而她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她开始翻找自己的记忆,回忆那炸弹,最近可能被她遗漏掉的什么蛛丝马迹。
还有,身上的衣服绘着“s”的那些人。
克莱尔在没有加入反抗军的时候曾经和这些人打过交道。
那时候的她正在休假,不用抬起她的狙击-枪,不用射中某个人的头,更不用因为要清理尸体而弄得满身腥臭。她只用做她自己,坐在任意一家酒吧的吧台前,看着舞池里人头攒动,舞动身体,空气中弥漫的是酒水味,各种不同味道的香水味,以及身边这几个男人身上的硝烟味。
她喝了一口马提尼,微微侧身,装作是无意般的瞟过那几个人。
不断随着音乐节奏闪动的彩灯,让她的一半脸陷入黑暗,看不清全部。
“嘿——”其中一人搭讪。
克莱尔这才是正常甩头看过去,她墨绿色的眼珠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暗黑色。指尖轻轻敲了敲杯壁,发出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