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兴许过个两三年,慕徐行得偿所愿,便哪来回哪去了,而慕徐行这一走,天底下再无人能与她争锋,她就可以安安稳稳做她的皇帝,更别提还有一个锦上添花的慕迟。

左思右想,真没半点不妥,可邬宁委实难以畅怀。

这会奏折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的,那就罢了,做皇帝又不是为着终日埋头苦干,理应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找点做皇帝才有的乐趣。

邬宁背着手站在御花园的树荫底下,想着过阵子天就冷了,难得阳光正好,出宫去游玩一番也不错。只是,燕柏尚在病中,哪怕病愈了也不会给她好脸色,沈应倒是乖顺,不过九阳散一案八成跟他爹脱不开干系,见了他准会给自己添堵,季思礼……啧啧,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邬宁把宫里这些侍君细数了一遍,竟觉得自己有点可怜,就这样吧,到杨晟那坐坐,她也许久不曾见过杨晟了。

自打杨晟的父亲因参与谋反被问罪斩首,邬宁就没往这边来过,掌事宫婢悦儿还以为自家主子彻底失宠了,从此这地界要成冷宫了,哪里能想到还有翻身的一日。

悦儿一边给邬宁奉茶,一边暗暗朝着杨晟使眼色,盼着他能殷勤点,借这个机会笼络笼络邬宁。

可杨晟和邬宁并没有什么好说的,风花雪月,朝中政事,衣食住行,似乎都聊不到一块去。

两个人相对而坐,各自喝着茶,塌边烧着炭火,案几底下卧着两只正酣睡的猫,因殿中静谧至极,连木炭燃烧和猫儿呼噜都格外真切。

邬宁看向杨晟,他总不出门,捂白了好些,更衬得眉眼浓郁漆黑,却没了在前柳河初见他时的那股野性。

事实上邬宁也记不大清楚当时的情景了,这一年多以来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像过了半辈子那么长,甚至,与慕迟之间的种种也成了很遥远的记忆。

“哎。”邬宁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身体向后一歪,靠在厚实的软垫子上,赫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陛下。”杨晟递来剥开一半的蜜桔,看他的神情,有意说些什么,但一抿嘴又咽了回去。

“别支支吾吾的。”甭管说什么,随便出个声也行,邬宁稍微一放空就容易想到慕徐行,烦,烦透了。

“下月初是我母亲的忌日……”

好端端的干嘛提这种事,晦气。邬宁这会是看谁都不顺眼,倒也不会朝着杨晟撒气:“所以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