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前途未明,纪鸢心神未定,不想因病徒生烦扰耽误行程,加上病情不算过于严重,便一直强忍着罢了。
此刻马车在城门外堵了有小半个时辰了,压根没有要马上通行的意思。
时间一长,堵在外头的马车行人难免焦急了起来。
这天子脚下,遍地权贵,大街上随便一块门匾砸下来,不是富豪便是有头有脸的权贵之家,保管一砸一个准,谁知道谁又比得上谁呢?
果然,不多时便有人等得不耐烦了,马车前头熙熙攘攘的,八成是起了争执。
纪鸢闭目休憩了一阵,便又忍不住缓缓睁开了眼。
天气炎热,外头日头正高,闷在马车里心里着实有些堵得慌。
父母在世时,纪鸢原本也是被父母娇养惯着长大的,小时候顽劣,举着撒网满园子跑着追着蜻蜓蝶儿扑着不说,还曾偷偷背着爹爹娘亲,脱了鞋袜光着脚丫子跑到池子里摸着鱼儿虾儿玩。
不过才一年光景,却未料想早已物是人非。
眼下,纪鸢终究不过才是个八九岁大的女娃娃,纵使经过这几遭变故,变得越发沉稳懂事,然而在内心深处,终究还是存着个小纪鸢的。
纪鸢想要掀开帘子往外瞧一眼,透透气。
然而一抬眼,便瞧见对面徐嬷嬷正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徐嬷嬷一贯皆是如此,即便是天塌了下来,她也一贯四平八稳、不急不缓。
徐嬷嬷似乎察觉到纪鸢的打量,少顷,只缓缓睁开眼瞅了纪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