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发行涉及到宣传,发行方想用一个市面上很普遍的宣传方式,拉高普通观众走进电影院的概率,但这个方式吧,会影响到女演员的声誉。面对普通演员发行方是想干嘛就干嘛,演员配合宣传是职业特性的一部分,没有反抗的余地。但演员不是不普通么。
制作人想用姜南柯‘为艺术献身’的噱头宣传电影。
姜南柯一脸疑惑,“那个画面虚化的那么厉害,能看到什么?”
此前姜南柯拍了一幕□□的戏,导演对那个片段精心修饰,特效做的姜南柯在电影内部试映会上看的时候,都怀疑躺在那的是不是她,特别像个假人,光晕还朦朦胧胧的。观众确实能看到一个女-体,但画面先是虚焦,光线又修的很糊,更多得靠脑补,实际上不太能看见所谓的‘裸-体’。
说到这个还是朴赞郁留了一手,他担心真搞‘裸-体’,姜南柯会卡住合约非得让他剪掉。虽说是她主动要拍的,可她万一事后反悔了呢,她还有绝对的力量和权威反悔。
朴赞郁就搞了个迂回操作,这是真正的为艺术献身,纯粹为了艺术效果,但凡脑子没有一万个坑,都不会往色-情的方向想。
制作人觉得可以说服姜南柯答应,就是因为那个画面本身是不涉及情-色方向的,才会说,“就是个噱头么,艺术片不好卖啊,吸引观众进电影的噱头。”这要是电影画面真的很微妙,他反倒不会提走这类宣传,姜南柯的身份到底不一样,还是有顾忌的。
姜南柯皱眉,“你们这都开始搞诈骗了?还用那么诡异的招?”
“事实上.....”朴赞郁轻咳一声,有那么一咪咪尴尬的讲,“我的电影都是擦边宣传,李英爱也被这么宣传过。”没办法,艺术片真的不好卖,再怎么讲艺术的导演也是要赚钱养团队的。
姜南柯无语,行吧,“你们看着办就行。”
会议最关键的点通过了,之后就是闲聊居多,聊姜南柯有没有可能突破重围拿下今年的柏林影后。姜南柯没什么想法,柏林的竞争太激烈了是一点,她压根没有看过别的作品也不好判断是主因。
朴赞郁却觉得她很有希望,“你对我的电影没信心吗?我在你身上拍到了神性哎,这是绝杀,你一定能进决赛圈。你信我,你身上有所有导演所追寻的那种属于角色超脱于故事的神性。”
自从电影拍完,准确的说是自从他们俩单独拍摄的那场戏结束,朴赞郁每次见到自己都是彩虹屁乱吹,姜南柯已经习惯了,可以直接无视,转向制作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柏林?”
“下个礼拜一。”
“那.....”
朴赞郁不爽,“我跟你说话呢。”
姜南柯瞟了他一眼,“说什么?”
被噎了一下的朴赞郁吐槽,“哪有你这么对导演的?”
“我没有报警抓你就是对导演的无限尊重了。”姜南柯槽点满满,压根不想跟他聊天,“哪个正常的导演会在凌晨打电话给女演员,说什么你的身体太美了?”指着他问制作人,“这是不是性-骚-扰!”
制作人默默看天花板,朴赞郁一脸冤枉,“我当时在剪你的镜头,而且是在夸你!”
“所以我没有报警啊,你以为呢!”姜南柯哭笑不得,“多谢夸赞,但这种话还是别讲了,很变-态。”
朴赞郁还生气呢,“我在夸一件艺术品,是你思想有问题!”
“随便,换话题!”姜南柯拒绝沟通,“还有事没?没事我闪。”
立刻出声的制作人表示有事,“女团重组的新闻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啊。”朴赞郁插话,“她脑子有坑才会去组女团,你这种东西都信?”
“我也不相信啊,但裴勇骏说是真的。”制作人转向脑子疑似进了一片汪洋大海的女演员,“裴勇骏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姜南柯眨眨眼,沉默。
朴赞郁看她,她不说话。制作人倒吸一口凉气,五官都扭曲了。
眉毛都要飞起来的朴赞郁手上的咖啡杯直接砸在桌上,“姜!南!柯!”
姜南柯叹气,这事儿太寸了,她也没想到会那么巧啊,“我之前又不知道我会进柏林候选。”
“那你现在进了!”朴赞郁大力拍桌,“你是我的女演员还进了柏林影后的候选,还组nm的女团!不准组!”顿了顿,“你该不会已经签约了吧?”
“签约也能解决啊。”制作人迅速接上,“你是sm股东,你说合约作废就作废,实在不行赔违约金啊,我们这边支援一点都行。”
这回轮到姜南柯看天花板躲避他们视线了,朴赞郁暴怒,张嘴就喷她,制作人走循循善诱路线,劝妹子清醒一点,别脑子一热就干蠢事。
关于姜南柯重组女团这事儿,如果电影没有进柏林候选,那她想干嘛干嘛,谁都不能干涉,她乐意就行。但电影进了柏林候选,按照韩国娱乐圈的潜规则,就相当于,这部电影以后会成为另类的国家名片去国际上征战。
如果是在其他国家,一个女团成员不管是去演电视剧、电影还是怎么怎么样,能获得海外奖项认可都是值得大吹特吹的好事。
可在韩国,哪怕是往后再推十年,爱豆都是娱乐圈底层。地位低到,姜南柯带着柏林影后候选的名头去组什么女团就是自甘堕落,还打了朴赞郁的脸,因为电影导演是他。
看起来很不合理吧?但事实就是这样。
事实就是,哪怕到了十年后,爱豆转行做演员后,都会主动跟爱豆这个身份切割,不然就是没有牌面。
导演和制作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想让艺人别自甘堕落。姜南柯这两天也被这个事情搞得很烦,不想听他们叨叨,选择尿遁,跑了。
组女团的事变得非常麻烦,麻烦到姐姐们都决定放弃了。
一个礼拜前,当满世界都报道了姜南柯入围柏林影后的奖项角逐时,姐姐们轮番给姜南柯打电话,她那天就是被电话吵醒的。
队长直接在电话里跟忙内说,组团的事就算了,合约的违约金也不高,你应该能解决,解决不了我们三人凑钱给你。柳真先问,你合约到底签没签,没签正好撤,签了看能不能再想办法,违约金也不高。刘秀英更直接,她让忙内不要担心她,大不了三人回归也能回啊,不是非得姜南柯参与才行。
“我当初想的就是一场演唱会,你要是不甘心,或者真的想回到我们成团的时候,那我们就办一场演唱会算了,没必要搞那么多事。”刘秀英讲,“我录音录的很辛苦,都不好意思跟你们说,这样正好。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去讲,我跟她们说,说我改主意了,我不想组了。”
柳真说,“今天下雪你知道吧,我胳膊超疼,根本没办法排群舞,以后还要登台想想头就疼。之前我还不好意思说我胳膊扛不住,怕你们三都想重组,不能就被我拖累啊。刚好你进柏林候选,我们该散就散,我要好好养养胳膊。你张不开嘴就我去说,我演员当的好好的,什么重组,我才不组呢。”
“我一开始其实就不赞成重组,我们吃了李绣满那么多亏,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再回sm简直是脑子进水。但秀英确实需要一个平台,就想着试试看也行,可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最近我们热度都挺高的,这样就可以了。”队长说,“你听我的,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要不好意思跟她们俩讲,我去帮你说,就说我想自己发专,不想搞那么多事。”
一个礼拜前姐姐们都那么说了,按理忙内应该顺势借坡下驴,姜南柯才是那个真正觉得重组女团没什么意义的人。
可是姜南柯莫名的不舒服,她很清楚自己就是在矫情的不舒服。她根本不在意组不组女团,她从头到尾在意的都是姐妹。姐妹们轮番给她打电话,话语里叙述的都是,你要往高处飞,不要在意我们这些地上跑的人,你就应该越飞越高。
那些话让姜南柯极其不舒服,人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的不舒服,她的姐妹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妹,为什么要自己鄙夷自己?
李准辑所谓的玩具到底在说什么?姜南柯到现在都不能理解,她在李准辑的眼中难道是跟朴景龙一样的杂碎吗?
一月的尾巴还在下雪,姜南柯在这个雪天却接永远不会看轻自己的现任法官下班。
接到姐妹电话的法官表示,我还没下班呢,不过你可以买个炸鸡进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姜南柯就买了炸鸡进了江南地区法院,去见加班的公务员。
公务员目前还是基层法官,平时处理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案子多的能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