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峰绮礼不认为他能做到。
如果真的可以,那大概埋葬机关的人也在赶来的路上了,毕竟虽然不是真祖也不是他熟知的那种吸血种,但dio也不是人类。
用非人对付非人不就是埋葬机关总在做的事吗。
像是体会到了言峰绮礼脸上透露的微妙心情,dio补充:
“当然......我知道,我会去你家找你,绮礼。”
“父亲虽然大部分时间在教会,但并不是不回家。”言峰绮礼顿了顿,“而且我为什么要一直和一个吸血鬼来往?”
“但你现在正在这样做。”
“......”
“我知道你这样做的理由,你自己却反而不明白。”dio慢悠悠地说,“可如果我直接告诉你,你也不会信任我的说法。”
“那是因为你自己也知道你要说出来的话太荒谬,根本不足以取信于我。”
dio不否认言峰绮礼的说法。
不过这个小神父的确总是话里带刺——并不是有意的,只是真的这么想。如果他真的一语道破言峰绮礼的本性,也许这种有意思的特质也会消失不见吧。
“凌晨两点。”言峰绮礼顿了顿,“如果你没有别的什么事,我今天要去休息了。”
“绮礼。”dio忽然说,“你时常祈祷吗?”
“......?你指向天父的话,不是理所当然吗?”
“人们找神父诉说时会说一些自己后悔或迷茫的事——那你对神呢?”
“......”
那种焦躁感愈发明显。
言峰绮礼当然抱有疑问,他不止一次试图向神询问同一个问题。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不可能察觉不到自己的不一样。他缺乏正常情感,不知道正常的情感是什么样,他知道所有的「理论」——但实际呢?
道德、善良、勇气、爱......
它们到底是什么滋味?
他向天父祈祷,想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感觉,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感知它们。
他对这些情感,甚至需要「忍耐」。
忍耐。
言峰绮礼咀嚼了一遍这个词。
对他人来说理应美好的东西,他需要忍耐。
自己有缺陷,这是既定的事实。
如果出生就带有缺陷,也许是天生有罪——因此,后来的这些忍耐都是赎罪。
也因此言峰绮礼迷茫的不是为什么,而是应该怎样做。
从出生到现在他寻找了这么久、试着走向了那么多道路都没有答案,那他到底怎样才能知道那些理论中的、在他身上不存在的情感是什么滋味?
面对言峰绮礼的沉默不语,dio并没有追问,只顺着他之前的话说:“不过今天确实也不早了,我也不打算在这过一整夜。”
“你明天还打算来吗?”
“如果你不希望,可以拒绝我。”dio意味深长地说,“不过的确......本dio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