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蓉摇头,叹了口气。

这厢星际酒馆无灯火,只余一片白月光落在门口,满地银霜, 身后暖风吹来, 门打开, 白福贵披着一条毯子走出来,顺着白芙蓉的视线望过去,心中顿时替掌柜委屈又无奈:“不是,大佬,你明明知道结果了。”

“为甚么还要跑出来亲眼看呢?”

“敢情着, 目睹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很舒坦是吗?”

月光下,白芙蓉歪头靠在屋壁上, 没回话, 檐下阴影掩住了她眼睑, 白福贵只瞧得见银霜月光中白芙蓉挺翘的鼻尖还有线条拉直的嘴唇。

白福贵忽觉难受。

白芙蓉付出了多少心血, 白福贵怎么会不知道。

黑森林本身名声就不好,人嫌狗厌说不上,闲言碎语总是少不了的。

有才之人,鱼跃龙门飞龙在天之时,出身就会成为原罪。

这一路走来,白芙蓉用尽机智巧力,替黑森林的美酒打响名声,粉饰出了一个叛乱之地鲜活大商的新名头,赚了银钱不知凡几,但她好钢用在刀刃上——黑森林里难修的步道,天南地北采来的酿酒原料,这些都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搜罗来的。

那临月城的燕虹君赵霹雳,蔻陵城的老城主夜游神,三江源那群视人修如猪狗的龙族,还有那两面三刀的孔慈,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他们分明都是生吞人肉不吐血骨的货色。

白芙蓉都笑语嫣然的应付了下来。

每次见她微笑,白福贵都会升起无穷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