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早就猜到副本的属性是贪婪,还是不愿意舍弃贪欲。”
连阙说得漫不经心,视线却透过餐厅内吧台后的玻璃看向正蹲在长廊上的人。
“怎么不回房间门去休息。”景斯言打量着餐厅的环境皱眉问道。
房间门堆放虽满却勉强留出了富余,景斯言也将床搬到了门边,连阙如果回房间门休息,空间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面对他的问题,连阙挑眉道:“如果我在房间门,那他想进去岂不是会畏首畏尾?”
景斯言诧异转过头,对上他含笑的视线,他的目光却变得异常凝重。
连阙将手中的酒杯与他面前的杯子碰过:“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了。”
……
这夜,无论对于四层还是五层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不眠夜。
反倒只有连阙躺在餐厅的沙发上,睡得惬意安稳。
四层的厕所隔间门内,紫色运动装的青年攥紧了手中的戒指坐在马桶盖上。
他的手还在因为恐惧不断颤抖着。
他想起撕开沈逆嘴上封条后沈逆说的话——
“他不会消费三十万的,就连我的那张金币卡,他帮我刷的都是四十万。”
“你如果不信,可以趁现在去珠宝店,单独展柜的那枚戒指刚好是十万,你可以把它偷偷藏好,等他收到楼上的消息……再决定要不要买下来。”
“我有什么理由骗你呢?我没有让你少花金币,多出来的金币对你来说反而是一种保险不是吗?”
……
想到这些,他心中的愤慨更甚。
因为他在随后见到了眼镜男人与楼上的队友私联,寸头男人竟示意他留在四层,并提醒他将同在四层的人清理干净。
紫色运动装青年牢牢攥紧了手中清过账的戒指,对他们这样的打算愤慨至极。
就在这时,洗手间门外的走廊却突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急忙抬起垂在地上的脚,小心屏住了呼吸。
卫生间门没有开灯,隔间门内安静得只剩下那道渐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经过卫生间门,青年的心跳也随之提到了咽喉。
就在那人即将走进卫生间门时,忽然被什么响动吸引,竟径直快步离开。
仅仅几步之遥的距离和劫后余生的感觉让青年不觉间门已满头大汗,他刚刚松了口气,忽然听到门外又复响起一阵平缓的脚步声。
他再次屏住了呼吸,小心地蜷缩在马桶盖上。
只是这一次的声音很奇怪。
那是一双高跟鞋优雅走过的声响。
青年绷紧了背脊,脚步声却并未来到他的门前,相反,那人停在了一旁的洗手池边,随即他便听到了水龙头开启的潺潺水声。
不多时,水声渐熄脚步声也随之渐渐走远。
这个人似乎只是来洗手的,并没有发现卫生间门的隔间门里还藏了一个人。
青年稍稍安下心来,既然不是来找他的就好。
门外已没有了任何声音,青年终于长舒了口气。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换一个地方藏的时候,他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短发女人已经死了,就算她没死也应该在三层。
那么,门外的女人是谁。
青年只觉得一阵寒意直蹿上头顶,就在他的恐惧颤抖着达到巅峰的时候,隔间门的门突然被敲响。
他被吓得一身冷汗急忙翻出并握紧了保命的针锥,不知为何,竟希望着门外的人会是同层的眼镜男人。
他没有应答,隔间门外的人也没再继续敲门,卫生间门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谧。
就在这时,隔间门门下宽敞的缝隙突然探出一颗长发凌乱、沾满水迹的头颅。
那颗头匍匐在地上,正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转过头看向蹲坐在马桶上的人。
被挤压变形的头颅正面由多处裂口随意拼接而成,仿佛是被什么将头碎成了无数块,又不太用心的重新拼好。
见到马桶上的人,她歪斜的嘴角裂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戒指,我不小心把它弄丢了。”
幽暗闭塞的卫生间门内传出青年惊恐破音的尖叫声,血液一点点自白瓷的地砖上缓缓蔓延开来。
直至一阵冲马桶的声音响起,地上的血液又被一点点抽回狭小的隔间门。
再没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