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孙子一直蠢蠢欲动,赖嬷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按住了他。

她伺候了老太太一辈子,如今就剩下了唯一一条血脉,本该过的如宝玉般富贵随心,一夜之间竟全部都变了。

赖嬷嬷根本不会去反思是自家作恶多端才会有次后果,只觉得满腔的不甘心。

至于贾赦比较担心的嫁妆问题,贾母自然不会轻易地松口,只说道:“琏儿娶妻在即,就不要把张氏的嫁妆挪来挪去了。这几样原样地放回去,日后严加看管定然不会再有遗失。”

然而,贾赦或许在别的方面可以退让,一旦涉及到银钱他现在却是谁也不相信了。

他当场拍了桌子,咆哮起来:“按照规矩,琏儿娶妻的聘礼自然是从公中出的,和张氏的嫁妆有什么相干?老太太说的轻巧,把这几样回去就完了?哼,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狗奴才也行偷盗苟且之事了?张氏的嫁妆单子我还留着呢,三日之后若是见不到全幅嫁妆,我也告到衙门去,到时候全家一起没脸!”

别打量着他好糊弄就想混过去,现在的贾赦是谁也不相信!老太太连荣禧堂都能堂而皇之地从他手里夺出去,别说张氏的嫁妆了。

瞧瞧二房宝玉小小年纪就穿金戴银,花的还不知是谁的钱呢!

没错,他现在是连贾母也怀疑上了。

毕竟赖家再猖狂,也不敢在老太太这里造次。就说万一呢,万一这些东西不是他们偷的,而是老太太赏下的呢?

想想自己支几百两银子就整日被追着骂,赖家吃的都撑死两个了,老太太反而心疼人家,贾赦气的额头上的血流的更多了。

反正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张氏的嫁妆正经买一座赖家看上的那个园子也差不离了,若真到了老太太手里将来只会全便宜了宝玉,他绝对不做这个老乌龟大冤种!

越想越气,随手把自己身下的椅子举起来当场摔了个七零八散,在贾母气急而怒的喝骂声和贾宝玉惊恐的大哭声中,贾赦解气地拍了拍手,抱着那个装有银票和庄子地契的小箱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