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翻得那本书是一本|道家书籍,后来傅平安也问了一下宫中方士,方士称这药并不好炼,失败率很高,药材又名贵,只有贵人之家,才有制作五色散的能力。
“陛下想制的话,小的也可以试试。”当时那方士这样说。
傅平安便说:“以后若看到书籍上有此散的制作方法,就全部划去吧。”
在方士惊讶的目光中,傅平安率先把自己手上竹简上的那一条,用笔刀给划去了。
这药方不能留。
所以发现傅枥可能在服五石散,傅平安也并不算太吃惊,宫中有,曾经在宫中修行的傅枥有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按方士所言,制散并不容易,那么,傅枥手上的五石散,是自己的么?
略略思索之后,傅平安对眼前的祝澄说:“无论如何,道隐居士疑似染病却不上报,已经可以惩处一番,便借口此事,将那道童先给抓起来审问一番。”
祝澄应下退出,立刻集结禁军,前往随心观,不多时,便闯进了傅枥所住的院子,将那叫于恒的道童给抓了起来。
傅枥自然阻拦,厉声喝问:“你们想干什么?”
祝澄道:“居士面色不佳,身体虚弱,似是染疫,染疫而不上报,按规杖三十。”
傅枥瞪大眼睛:“你敢打我?”
祝澄道:“居士说笑,臣是说,你的道童知情不报,要按规处置。”
这么说完,便跟身后的禁军使了个眼色,禁军上前,抓住傅枥,三下五除二便将于恒给抓了起来,傅枥气急,高声道:“谁允许你们抓他!谁允许你们抓他!”
祝澄道:“既是陛下的吩咐,也是规矩。”
傅枥脱口而出:“那就在这打,抓走干什么?”
本来还有点感动主子替他阻拦的于恒面露震惊,同时脸色很快灰败下来。
果然,他在主子心里什么都算不上。
他自己已经放弃,垂头丧气,只两只胳膊一边被禁军扯着,一边被傅枥扯着,傅枥到底还是抵挡不住禁军,松了手,于恒像是个小鸡仔子似的被提溜起来,正要拉走,傅枥尖利道:“于恒,你放心,你若有事,我会好好照顾你妹妹。”
这话听着还挺暖心,声音却不是这么回事。
更何况,于恒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看上去脸色更差了。
祝澄微微挑眉,没有说什么,只叫人看好随心观,自己带着于恒复命去了。
等她回去的时候,陛下已经议事完毕,但书房内还有任太医,正在给陛下把脉。
见祝澄回来复命,傅平安先叫任丹竹退下了,祝澄便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傅平安忍不住挑眉道:“他竟然疯癫至此?”
在她听来,傅枥的反应未免太不体面。
她想了想,问:“你看他像清醒的样子么?”
祝澄面露思索:“说话看不出什么,但是神情似乎确实有些恍惚,但最后说的那句话……”
“朕懂你的意思。”傅平安冷冷道,“无非是在威胁那小道童,自己的妹妹还在他手上罢了,如此看来,他确实有秘密,你先不用太严苛,好好问问,告诉那道童,若有家人,朕是可以救出来的,叫他放心就是了。”
“臣明白。”
“他年纪还小,想来以你的能力,哄也能哄出实话来,就不要上刑了。”
“臣知道。”
祝澄行礼后退下。
待退到门口,祝澄抬头,望了眼屋内。
陛下又叫出了任丹竹,不知在问些什么。
祝澄想,真希望陛下健康长寿。
她从前服侍过许多贵人,会提醒她对一个下人不要上刑的,却只有陛下。
……
房间里,傅平安却笑看着一脸疑惑的任丹竹,道:“不要这个表情了,你诊出了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任丹竹道:“陛下精气充盈,血气旺盛……咦,面色为何那么白呢?”
傅平安道:“可能是朕化了妆吧。”
任丹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