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成为干部的话,”镜花拉拉我的手指,“鹤音会开心吗?”
穿着红色和服的小家伙认真看着我,似乎在等待一个回答。为了这个回答,她可能要付出很多汗水和泪水,要杀很多人,要做很多现在难以想象的事情。
但此时此刻,她的目光如此真挚,倒映我怔愣的模样;
连抿紧的嘴角都在用力地宣告——我会为你赴汤蹈火。
“我希望,”握住镜花的手,软软掌心被刀刃划出的伤口已经结痂。我回应着她的目光,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镜花能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任何人。
“干部也好,文职也好,不做黑手党也可以,我都会由衷地为你开心。”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追问:“我可以当鹤音的情人吗?像首领那样。”
但是不要有奇怪的理想啊!我噎住:“啊这……我本人是不支持出轨的……”
俊美的欧洲绅士扶额失笑。
监.禁室的照明是冷质的蓝白光,很亮,盯着看久了会产生过曝般的眩晕感。魏尔伦先生低头微笑时,眼眸在阴影中闪烁着无机质的灰,和耳垂上的珍珠耳钉交相辉映。
我也有一双灰色的眼睛。我也有一只同样款式的珍珠耳钉。
“恕我冒昧,魏尔伦先生。”一个半确定的猜想在心中浮现,我谨慎地出言试探,“您的耳钉,原本是一对的吗?”
魏尔伦诧异地看了我半晌,神色中带上了然:“原来是你。”
我:“?”
“这对耳钉是旧物,输入异能后,可以当做定位器。”男人坦然地摘下耳钉放在桌上,推到我手边,“多年前丢失了其中一枚,看来眼下是在羽二重小姐手里?
“不必担心,它对身体无害,定位功能也很弱,更近似纪念品。”
不是落在我手里,是落在森先生手里。
我:“抱歉,因为是他人赠礼,所以……”
“无妨,”魏尔伦先生用指尖一下一下地点着硬质封皮,“它们真正的主人,也不是我。既然机缘巧合落在了羽二重小姐手里,大概,也是它的命运吧?”
男人敲击书本的节奏悦耳舒缓,像在演奏童谣。我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书上。
手掌大小的书本裹着锈红色的硬质封皮,边角的磨损是时光的痕迹,也透露出主人对它的珍爱。
书名已然模糊,右下角的署名却十分清晰。
……
悠闲的家访只是忙碌时光的小小间奏,离开安静如停尸间的监.禁室,我还是得继续在卷生卷死的日子里沉浮。
席卷横滨地下世界的浪潮终于停息,港口黑手党的运行也逐渐回归正途。
好消息是,敦君终于结束了暗无天日的港口轮值,迎来上午打卡、下午摸鱼的悠闲总部生活;坏消息是,他、小银和镜花都要开始系统地学习如何处理日常事务。
好消息是,太宰临时决定去非洲干一票大的钻石生意,安吾帮忙的日子延长了半周;坏消息是,敦君和镜花的学习进度异常惨烈——而安吾前辈,是课程老师。
“……武器的损耗和季节有微妙的关联,但是不会成为决定因素。”我在文件上画了一个小圈,“天热可能会胃口差,但不会一星期不吃饭。所以,他很可能是在瞒报。”
人虎少年瞪大眼睛,羞愧地点头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