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容不得外卖依赖重症患者挑剔,反正没过期,兑点热水应该能吃吧?
缘一在道场勤勤恳恳擦地板,我随口喊了声,从他房间拿走储物室的钥匙。
道场的储物室位于门口附近,原本是战乱时期用于学徒轮班值夜的小房间;等到缘一手里,先是当了一段时间学生宿舍,奈何学生实在寥寥,就逐渐变成了储物室。
区别于后院用来存放闲置物品的大储物室,小储物室放了很多经常使用的东西,比如肉酱,比如缘一和他最爱的16把日本刀,以及一一匹配、纹样各异的48个定制刀鞘。
我曾经好奇地问老父亲,买那么多开刃刀放在家里,难道准备上台唱戏吗?
老父亲沉吟片刻,问我为什么要买八个不同形状的橡皮,却没一个能用完。
……我瞬间理解了。
储物室的门锁比较老旧,开门时需要一些时间和花里胡哨的技巧。我好不容易拧开颇具个性的门锁,推开一条门缝,陡然听见储物室内传出奇怪的滚动声。
耗子?还是小偷?我立刻关上房门,还快速转了两圈反锁。
老父亲就在不远处的到场内,喊一嗓子就能提刀上阵,这一事实给了我无限的底气。芥川那样的攻击系法师都得在缘一手下吃瘪,我坚信没人能在道场闹出风浪。
捡起支在门边的长柄雨伞做持剑状,我缓慢地、谨慎地再次拧开门锁——和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熟悉无比的红发青年对上了视线。
我大惊:“织田作之助?!”
织田:“……唔唔,唔唔。”
……
“——他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不敲门也不打电话。”缘一跪坐在矮桌旁,努力为自己辩解,“我还没拔出刀,他就提前开始躲闪,还掏出枪格挡,这不是为非作歹之徒是什么?”
“他刚到东京被大雨淋了一头,手机泡水坏了。”我面无表情,“所以看到陌生人先拔刀是什么新型社交礼仪吗?没错,他确实掏枪了,不然呢?用手挡你的刀吗?”
缘一不服气:“刀还没开刃,不会伤人!”
我冷冷:“你猜他的枪里,有没有子弹?”
“其实应该怪我,”苦主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红毛,宽松的剑道袴让他更显颓废,“没想到你的父亲竟然如此年轻,还以为是什么东京风味的歹徒……你家真的好大啊……”
“现在会说话了?”我冷嘲,“打架的时候怎么不会说?‘我是羽二重鹤音的朋友’这句话有什么困难的词句或者语法吗?出差不看天气预报的人,活该被绑了扔进储物室!”
缘一赞同地点点头:“我经常看天气预报。”
我:“绑了人就忘记的笨蛋别凑上来挨骂。”
两个加起来年过半百的人被训得抬不起头——多离谱啊!暴雨天回家想吃口热饭,打开储物室却发现远在横滨的友人被绑着扔在地上!还是老朋友龟甲缚!
继国缘一!难道要养女去查你床底有没有小黄书吗!
“他的能力和安德烈·纪德很像,”缘一老实坦白,“我以为是他的下属来寻仇。”
“……”我说不出话,“异能又不是剑术流派,一个人学会了就能教给其他人。退一万步说,哪怕它是剑术流派,莫非这世上出现第三个使用日呼的剑士了?”
继国·后继无人·缘一委委屈屈地闭嘴了。
“我的异能名为「天衣无缝」,和纪德的异能很相似。”织田作之助把毛巾搭在脖子上,解释道,“效果大概是预知五秒左右的未来……所以才会下意识格挡,抱歉。”
老父亲了然:“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