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像两簇沉静燃烧的火焰,无所谓他人的目光,坦坦荡荡的挥霍热量。
缘一在4工作时,和赤王的关系还不错,偶尔会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印象中我在名为「吠舞罗」的酒吧里蹭过几次饭,记忆里也有几张熟悉的、属于赤组人员的面孔。
不知为何,离开4、开始经营道场后,缘一再也没主动去过赤组的「吠舞罗」酒吧,对周防先生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和平相处、变成现在的刻意回避。
——对表达单纯、性格耿直到完全不会看气氛的缘一而言,‘刻意回避’这种情绪简直像是闻所未闻的古老魔法,比煮出不夹生的豚骨拉面还要困难。
我把点心和茶水放在矮桌上,两个三十多的幼稚鬼还在各自研究木纹和茶杯。
“我说你们,差不多该结束了吧?”青之王大家长般敲敲桌面,不悦道,“至少别在鹤音面前摆出一副不和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怀着怨气离婚的夫妻。”
缘一面无表情道:“没有不和。”
周防先生放下茶杯,嗯了一声。
“既然如此,”我趁机给大家倒上茶水,“大家握个手怎么样?”
老父亲和赤王齐刷刷看向我,表情诧异,似乎在说‘你这孩子讲什么鬼话’。
“既然没有不和,为什么不可以握手?”我放下茶壶,理直气壮地向宗像叔叔伸手。
青王先生挑了挑眉,善解人意地伸出手。
仿佛想让两个后进生看清优秀学生代表的做题过程一般,他故意放慢了速度,握住我的手后,还很有仪式感和童心地上下摇了摇。
“看。”我收回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位。
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难以和解的矛盾,但根据我对老父亲的了解,他若是真的厌恶某个人,绝无可能让对方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更别提面对面坐着喝茶了。
我和周防先生的关系不如宗像叔叔亲近,但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朋友呢?
我很清楚,养父为人处世笨拙,个性也称不上讨喜,如果因为一些单纯别扭的、可以尝试调解的原因,和值得珍惜朋友就此错过……
那是多么令人遗憾的事情。
他希望我永远是个高高兴兴的小女孩。
我也希望他永远是个无忧无虑的笨蛋剑士。
万幸,两人的字典内好像都没有‘拒绝鹤音’的词条——僵持半晌,赤之王硬着头皮率先抬起手,表情紧绷地把手悬在桌面上空。
缘一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还是咬牙做出了回应。
两只宽大的手掌艰难交汇,然后机器人执行命令般硬邦邦地握住彼此,上下摇了摇。完成任务的瞬间,
就如被铁块烫伤似的快速分开、‘嗖’地抽了回去。
“……我去抽根烟。”周防尊晃晃万宝路的烟盒,起身离开。
缘一也想找借口离开,奈何一不抽烟、二不做饭,只能板着脸局促半晌。
“之前不是从学生家长那里收到了很贵的茶叶吗?”我帮他找借口,“竹野内小姐的事情,给宗像叔叔添了不少麻烦,将茶叶当做谢礼如何?”
“对。”缘一立刻接话,“我去找茶叶。”
确定两个大龄幼稚鬼先后离开茶室,青王先生才抵着头笑出声来。
“周防先生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应该不会为非作歹,或者故意伤害别人。”我给宗像叔叔续上茶水,“他能做什么得罪父亲的事情?掰断父亲的刀鞘吗?”
“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原因。”深蓝发色的男人温和注视着我,语气含笑,“不如说,与其责怪周防,缘一责怪我才更正确。”
我大震撼:“你、您掰断了父亲的刀鞘?”还有这爱好?
宗像叔叔无语:“就是说,正常人不会去掰他的刀鞘。”
……
轻松的出差生活总是过得飞快。抵达东京的第三天,科长通过工作邮箱给我发来了正式的出差公函,顺便私下托我去某个知名寺庙购买他们的祈福御守。
尽管横滨和东京相去不远,两者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异能者体系,因而长期保持着一种微妙的、互不干涉的关系,两地的领袖们也默契地在事务上彼此避让。
简单地说,港.黑在东京的业务很少。
再简单点——摸鱼真的超!快!乐!
我大概八、九点起床,吃完早饭处理一下文件,躺平到中午;午饭后低频率地出外勤,没外勤继续躺平;周六日有约就出门、没约就悠闲在家当一条沙滩上的咸鱼;
宗像叔叔似乎觉得我在港.黑吃尽了苦头,24小时高频率投喂,从零食到下午茶到夜宵一条龙承包,周防先生偶尔也会送东西来,总之,连带着缘一都吃胖了两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