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太好。
而当时又不是因为完全不喜欢了才分手的。
外面的雨忽而瓢泼。
孟安仪忽然坐起身来,穿上外套,下楼启动了车。
她的处世原则很简单:不逃避、不畏惧、不自我欺骗。
这点事没什么好抗拒的。
被甩的又不是她。
她搬出那套老房子的时候才十八岁,只带走了随身用品,钥匙谁也没给。
舅舅这几年估计也从没想到去收拾过。
现在只怕蛛网结灰。
大雨翻滚而下,雨刷左右晃动。
堵了半天车,到楼下的时候已经擦黑了。
七层的老楼房,没电梯,楼下狭窄得停不下多的车。
孟安仪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已经停在那里,自己不好停,只能绕了一圈。
她抓着伞上了楼,楼道的灯忽闪忽灭,被脚步声惊亮一下,很快又暗去。
房子在顶楼。再上一层就是天台,她想起天台的门也得关一下,不然雨水倒灌进来,楼道里都得踩着水走。
走到一半,孟安仪一抬头,愣了一下。
门是关上的。
这里还有人吗?
她纳闷地走下两层,敲了下门。
楼下邻居已经搬走了,住在这里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没啊?”年轻女人一脸茫然,“我们没去关,不过好像有人管吧,从搬来的时候下大雨就有人去关门。”
“这样啊,打扰你们了,我还以为原来住这的阿姨想着这事呢,来道谢一下。”孟安仪歉意。
关上铁门,她往上走。
她打了个电话给舅舅。
“喂,舅舅,你来过老房子吗?”
那头在搓麻将,不怎么耐烦地说:“七楼上上下下不嫌累?谁一天没事往那跑,你当我是你那小男朋友?”
“分手五六年了,是前男友。”她无语地强调。
挂了电话走在楼梯间,孟安仪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伞尖在地上磕了一声。
乍然间,她脑海中什么一闪,迅速加快脚步小跑起来。
她飞快地跑上另一层的平台,一下拉开窗,探出头去看。
停在楼下的那辆黑车静悄悄的,车内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孟安仪抓着窗框的手一紧,愣愣地张开了下嘴,还不知道脑子里混乱的想的是什么。
车灯亮起来,穿破雨雾,昏黄安静。
它开走了。
雨水湿透她的手。
孟安仪这才清醒过来,松开手,湿漉漉地握上伞柄。
……
她慢慢关上了窗。
老房子几年没开过的锁已经涩得拧动吃力,她费了点力气才打开。
里面的陈设一切照旧,灰蒙蒙的,因为下雨并没有浮尘,只是一种清冽的潮冷气息弥漫着。
窗外的天空灰蓝,隐约看见远处繁华的灯火。
她都没拉下电闸。
这个城市下暴雨。
孟安仪拉上门。
她在玄关蹲下来,木然地,轻轻地,长叹出了一口气。
怎么会是这样。
有点难以相信。
在此刻,很难不想起,她十七岁张狂地放言要泡到郁楼的时候。
没谁相信,没谁当真,一个是不相信孟安仪会对谁有真心,一个是不相信郁楼会被谁拿下。
这个故事的开始,也是一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