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她的确对我很慷慨,把我带在身边行走,教会我江湖上生活的道理,那些朱门大院,锦绣金楼,她能去的地方,我必然也能去。”
“那为何逃出来了?”
泠琅没有第一时间答话。
小虫开始不安分地爬来爬去,她有些玩腻了,却不舍得立即放走,她示意江琮摊开手掌,自己收拢手指,倒扣覆盖在他掌心。
肌肤相触的一刹那,泠琅看着青年在夜色中幽暗的双眼,忽然想起春末夏初的某个深夜,她在花丛中捉了蟋蟀,也是这样放到他手里。
当时她觉得,这个温温柔柔的病弱公子好似有心绪不佳,便编造了话来安慰他,他也有五句藏三句地同她周旋。
有些奇妙了,夏天还未过尽,她竟然又捉了一只小虫,同他说的,却是些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那些话,她还从未对别人说过。
怎么会这么自然而然就讲出来了?泠琅怔怔地同江琮对视,忽然明白了原因。
因为他能懂。
即便是三言两语的轻描淡写,他也能懂得字里行间中隐匿的情感,能拨开层层掩映着的表象,轻松寻到中间那那颗微微颤动的内核。
她说红石刀讨厌,他就说她的确该死,她说她宁愿拥有无知的勇气,他就看着她微笑,好似那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事实。
那些话轻狂又自大,他却一点没反驳。
泠琅用手臂撑在身后,仰面看着天上星斗。
她应该会想念他的,在不知多久的将来,如果还能看见似曾相识的星空,那她会想起他。
“乌有手很喜欢我。”
泠琅终于回答起那个问题:“她说我拥有足够的天赋和心性,实在不该浪费掉,她把我当成她自己来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