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月扑哧笑出声:“可我却听说,前几年因为边疆动荡,京畿被诛九族的达官贵人可不在少数,鲜血几乎要染红了护城河。”
“他们与渠月道长,与上清观诸位自是不同。”
章屠眉头都不动一下,理所当然道,“他们享受着旁人尸骨带来的安富尊荣、钟鸣鼎食,自然也要为此付出代价。他们中或许有人无辜,可谁让他们立足本身就是错的呢?这天下,断没有只享受好处,却可以独善其身,不被牵连的道理。”
“在殿下决意来到这里之前,就早早探察清楚。这上清观里,罪魁祸首早已死去,余下苟延残喘的阴沟老鼠,也在几年前逃跑,剩下的渠月道长与其余诸位,都是些普普通通的道士,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
“虽然因为罪魁祸首的缘故,与赵氏余孽沾了些亲带了些故,但认真说来,你们不过是被推上台面,当做挡箭牌的可怜人罢了。”
章屠顿了顿,想起当年边疆惨事,古铜色的脸上浮出毫无法掩饰的厌恶,“那些卑鄙的赵氏孽党,惯会用鬼蜮伎俩,下作至极!这次让他侥幸逃了,下次,我必活剐了他!”
蛮熊一般刚勇正气的男人,突然展现出阴鸷嗜血的神情,形成的反差,有种不寒而栗的可怖感。
渠月默了默打了个摆子,斟酌片刻,试探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自幼跟二师兄一起长大,他虽然比我年长几岁,可确实也是孤儿,怎么会突然就成了赵氏孽党?”
章屠扫她一眼:“殿下不可能无的放矢。”
渠月:“是善士说的?”
章屠点头:“殿下说他是,他就肯定是。倘若只是单纯想杀人,殿下根本没必要找这种拙劣借口。所以,渠月道长还是尽快跟赵氏余孽划清界限为好,没必要为了那种男人,赔上自己。”
渠月沉默不语。
章屠也不非要她立刻下定决心,殿下自己都对她听之任之,不对她的情意横加干涉,他作为下属,就更不应该掺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