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犹豫着看看福娘,福娘一项比自己主意多,试一试也没有什么不好。
章氏让人去请姚广政过来,以前,章氏自己有事找丈夫,他肯定十次九不到,现在只要派人去找,姚广政会在第一时间出现。
姚广政过来,章氏苦笑,这么多年来,他都没像现在这样动作迅速过,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老太太不停的给她房里塞人,二十一年的时间,她流了多少泪,自己都无法计算了,福娘说得对,女人的眼泪,感动不了男人,只会让他们更加得意。
姚广政尽量笑得和蔼一些,对于这个儿媳妇,他是真的头疼了,要说讲理,她比任何人都能讲,而且讲得头头是道,要说犯起浑来,她就像是一个街头上长大的混小子,老太太说,这丫头,是她见过的最难对付的女子。
“父亲,儿媳今天是要跟您商量一件事。”
“你说。”
“儿媳想去颜家巷看看,行吗?”
姚广政惊愕的看着福娘,她尚在新婚,实在不适宜出门,只是她既然提出来了,肯定是有原因的,颜家巷不是已经送给姚之胤了吗?这个时候去颜家巷做什么?姚广政看向章氏,章氏怯怯地低下头。
福娘咳了一声,沉下脸,“父亲,儿媳去颜家巷是有正事,谁说新嫁娘就不能出门了,那些贫寒人家,刚刚新婚不就得出门挑水,打柴,洗衣做饭吗?儿媳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听说太祖父当年新婚不过三天,就上了战场,家中一切事物,都是太祖母一人操劳,正是因为有太祖母的尽心持家,才有了今天姚家的富庶,现而今,儿媳所作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姚家,父亲为何不理解了呢?在我没嫁来之前,就听说庆都有一黄姓人家,只有一子,奢靡无度,就是上个学堂,都让家里给重新盖一所房子,后来,他父亲去世,继母卷走了家中财产,因为他从不理家中事务,家中的田地都不知道在哪儿,所以,到最后落得孑然一身,贫病而死。可有此事?”
姚广政咳了咳,讪讪道:“确有此事。”
“儿媳不但今天要出去,以后还会天天出去,姚家的田庄和铺子,我要一一去查证,既然我是当家主母,当然一切都要掌握在手里,父亲若是有意见,对不起,您可以保留。”福娘口气不善的直盯着姚广政,她对这个懦弱的男人,实在无法尊重,他和父亲不一样,父亲虽然宠妾,却不会因为宠妾,把整个家交给妾室,而且,在他意识到自己错了之后,勇敢的改正了,因为他承诺文家绝不纳妾,让文家在定阳的名声大幅提升,或许众人都没有想到,三十年以后,文家出了第一个宰相,文和光,他也是建朝以来,最年轻的宰相。
福娘咄咄逼人的话语和凛凛的目光,让姚广政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他尴尬的笑笑,答应了福娘,并答应福娘,如果老太太插手过问,他会帮忙拦住。
福娘带着丁香和玉燕出了门,轿夫们对于这个新少奶奶,很是惧怕,听说少奶奶用轿子,轿夫头儿崔老七命令力气最大,抬轿子最稳当的两个轿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