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端着胳膊戏谑地看着他,“他的好孙子有意要逃,老爷子再打本事,那时候也搜罗不到,如今却不一样,大数据时代,想找到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想说,你就是这么找到余楚的吗?”
“不,我的意思是,我就是这么找到你的。”
禾潮言的瞳孔晕满浓墨,黑得看不见他的情绪,睫毛是振翅的蝶,不停抖动。
岁月在他眼尾留下痕迹,阅历带来经验,带来成长,带来蜕变,但总有些是时间也无法解决的问题。
梁晨轻声道:“我该喊你什么,禾总,还是……堂哥。”
禾潮言左眼眼尾上头有一块疤痕,很小,很淡。
那是他父亲推开母亲,而母亲撞到他的身上,他磕在桌角留下的,很疼,疼得他当时眼泪扑簌簌地掉,但是他拧。
低头抹眼泪,怎么都不肯看一眼母亲,即便那个女人哭得嘶哑喉咙在安慰她。
但禾潮言就是恨她。
禾潮言细想了下,似乎从他有记忆起,家中不断地就是争执和打骂,最初他会号啕大哭,但是那男人见他哭后,打他打得更厉害,后来禾潮言变得冷漠,他排斥女人的哭喊,男人的辱骂。
直到男人对女人举起刀的那一刻,禾潮言才真的动了杀人的心思,但是,那又怎么样。
女人是多爱他,以至于在每一次男人甜言蜜语祈求宽恕的时候,他总能成功。
后来,女人病死,男人再也没来过那个家。